冉阆一袭红袍,束着金色腰带,年少英挺好不得意,在海棠厅中来回踱步。裴祯打趣说:“冉家大爷急什么?我母亲都来了还怕陈家五娘不嫁过来?”冉阆脸一红,小声说:“裴夫人肯来自然是极好的,能帮我提亲……冉阆感激不尽!”他声音放低,他不止担心母亲能否说动裴夫人,更担心五娘是否同意嫁给他,几次相见五娘对他并无甚回应,他有些担心是否操之过急。
杨一世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抬眼看到了夏决一行人,便笑着迎上去:“五皇子殿下安好,夏将军,孟公子安好。”华珉温和地问:“杨将军,三年不见你是越发精神了。”夏决拱拱手算是回礼,孟涵也颔首回礼,两人是八皇子心腹,素来得宠,待外人一向如此。杨一世眼神暗了暗,引着几人坐下,冉阆走过来问:“怎地来了也不与我说一声?莫非是小厮眼拙没认出五殿下?”
“是我吩咐的,今日微服前来,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华珉开口,冉阆顿了顿,吩咐人加了蔬果和文房四宝,几人围着石桌作起了诗。
云流跟着苏玉到了梅香亭,只见此处梅树疏朗,光秃秃还未着叶,阳光投在花圃下疏影横斜,别有一番落寞之美。此处人少,云流乐得清净,两人一路往里走去,到了亭中坐下,苏玉捏起帕子替她擦汗,靠近她时悄声说:“殿下,有人跟着。”云流皱眉,不用猜也知是华绍的人,华绍这是做甚?防着她与外人接触,想要斩断她的耳目?
这次她却猜错了,一块小石子滚落在她脚边,苏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心地捡起石子上的字条,上面写着:去房中。她把字条摊开给云流看,云流想了想起身往梅林尽头的厢房走去。
两人进了厢房,房中遮挡得严严实实,光线极暗。“咚!”一名身着丫鬟服侍的女童从梁上跳了一来,苏玉护着云流退到了门旁。“长公主勿怪,火儿性子急躁了些。”温柔的女声从角落传来,一名女子慢慢走出来,对着云流行礼说:“长公主,奴是崔家人,昔年有幸见过襁褓中的长公主一面。”裴夫人半跪在她面前,从脖颈上取出了一枚刻着“崔”字的玉环。
云流将信将疑,女子见她神色,哀戚地笑起来:“奴是当年天妃培养的医女,后来天妃失踪,奴亦不幸染病,没入北雍。”她从腰带中取出针线,飞快地起针走线,很快一只幽蓝的蝴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帕子上,云流与苏玉俱是一脸震惊,裴夫人压低声说:“天妃娘娘与长公主一样,出生即有家族特有的强大异赋,您出生时异赋初现,当时奴亦在房中。”
许久后,云流回过神轻声问:“姑姑,你相信吗?”苏玉扶着她的手臂说:“殿下,奴婢信,裴夫人亦是不易。”她年长又是医女,自然知道裴夫人那满身伤痕是为何,名满天下的裴公爷待自己夫人何等粗暴!裴夫人以一夜换得了今日赴宴,精心设计挑了此处,却是为了告诉她们她从裴府偷听来的消息—午云败了,云止帝下落不明。临走前还告诉她们当心长嘉帝,近日京中似有大动作。
云流悲愤交加,云氏无能,任由午云子民流落在外,任人欺凌。她自身难保,如何能护他人周全?苏玉轻声劝:“殿下莫急,我们终会回午云去,裴夫人身边侍女武艺高强,护她并非难事。”
那个叫火儿的小丫鬟,不止武艺惊人,只怕也是异赋者,否则如何甩开跟踪的人,连狗皇帝派来的人也一并清扫了,还能将裴夫人从众目睽睽下带到此处来,这等能力岂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花重锦夜色迷蒙,花灯摇曳,恍惚似在天上,繁花迷人眼,酒香扑鼻。九王府的马车最先离去,连四公主的邀约也不曾赴,留下华心兮在园中与众人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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