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躺在软塌上剥石榴,听着白鹭娓娓道来:“殿下,冉家近日声名狼藉,全是那冉家大爷惹的,陈家五娘无意冉家大爷,冉家大爷非要上门纠缠,颇有强娶之意。殿下,这冉家的浑水便不淌了吧?”云流没有说话,陈家五娘这名字有些耳熟,似是听谁说起过?李胜方才说此次宴会京中高门贵女都会前往,冉家在风口浪尖也能请动这些人可见冉家实力。
云流看了苏玉一眼,苏玉立马明了,进屋去准备衣饰。白鹭见状不再多说,替她盖了薄毯,去了前院吩咐出行事由。
雍京花重锦,门前牡丹正艳,花香拂面,锦绣堆成海。华心兮百无聊赖地倚在雕花木栏上,朝湖中投鱼食,锦鲤围成一团抢食,她看着张开嘴抢食的锦鲤突然没了兴致。这雍京城谁不是锦鲤?皇宫更是一座金丝牢笼,困了母妃一生,也困住了她一生,今日是在雍京,他日是在蛮荒。
云流在苏玉陪伴下到了花重锦,一下马车便望见眼前花枝繁茂的高楼,入眼尽是名贵花枝,门前繁花似锦,虽是北国深秋,此处却是春色撩人。她凑近看着一株鲜艳欲滴的茶花,伸手欲触,“长公主当心,这可不是流江崔氏绣,有刺的。”一声轻笑从楼上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夏决一行人坐在二楼栏杆边,说话的是名身着银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正望着她一脸笑意。
她轻轻颔首回应,收回手欲往里走,锦衣公子探出身说:“长公主,恕孟涵唐突,今日得见长公主真容,涵一时激动,望勿怪罪。”云流站在楼下仰望花团锦簇后的孟涵,见他笑意温和,心生好感,轻轻说:“孟公子说笑了,你好意提醒本宫,本宫十分感激。”苏玉走近云流,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跟着云流走近了大门。
凉意从心头升起,孟涵压下了折扇,楼外阳光融融,花枝繁茂。他摸摸玉冠说:“怎地方才感觉有些凉?”这话自然是问夏决,夏决依旧一袭黑袍,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孟大人好福气,得了长公主身边红人苏嬷嬷青眼,决甘拜下风!”一旁的华珉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孟涵清清嗓说:“听说杨一世早些日子回来了,不知他现下如何。”杨家也是军功世家,杨一世锋芒毕露,颇有直逼夏决之势,这大雍大将军之位向来争抢激烈,杨家不甘落于人后也正常。
夏决放下了白玉杯,斜眼看着他,孟涵一脸坦荡,仿佛方才说话的不是他。华珉无奈地说:“太楚,你出行了两月余,今日才见到山明,何苦提那糟心事?”孟涵最是文雅端方,然而内里是只笑面虎,夏决阴阳怪气地说话,他转头就提起杨一世,这不是给夏决添堵嘛。谁不知杨一世与冉阆交好,这等场合他岂会不来?
夏决并未理孟涵,只把玩着酒杯。杨一世领着杨家军在外海闷声操练三年,荷包鼓了,名声也有了,声势直逼夏家。近日突然回朝,想是皇上打算行动了,长公主扣在雍京,云止帝已死,他与杨一世联手,谁能挡下大雍军师?
夏决烦躁地扔了酒杯,一个身影从楼下闪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白玉杯。娄朔轻呼一口气,将军近日来扔了不少白玉杯,若不是他一一接住,将军府还不得亏空?娄朔走进屏风后,把白玉杯摆在桌上,看着几个成色上佳的酒杯摇头。他知将军所为何事,皇上欲攻午云已久,这次分明已准备充分,将军与杨将军必是南攻主帅。将军对长公主有情愫,不愿南攻又不能抗旨。
裴夫人终于进了花重锦,有丫鬟引着她去了三千园,因着她极少参加这等宴会,女眷们对她很是好奇,纷纷向她行礼,她温柔浅笑,跟着丫鬟进了园。等她一走小娘子们讨论起来,人群中的卫宛若不屑地转过身去。这些个攀龙附凤的小娘子,来往打听的都是些年轻公子,想着得了哪家的青眼便可高嫁,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高门大户岂会瞧上这等小娘子?
冉夫人红光满面地迎上了裴夫人:“听闻裴夫人容色倾城,今日一见传闻诚不欺我!”冉夫人亲切地挽上她的手,引她坐在了上首,众夫人心知肚明,纷纷上前问候。裴夫人本是南国水乡之人,容色绝佳,肤色白皙细腻,这是北国女子所没有的,加上常年沉浸在药草中,身上更有一股沉静的气质,一时间成了园中最抢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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