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线 (3-3)

但伊恩想，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意识的最后一点火花穿透了无意识的帷幕。控制思想的战争是用符号进行的。他的思想开始激荡起来，像扇形的余烬一样燃烧起来。他脑子里充满了盘旋的灵魂和无限的挂毯。

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灵魂，一卷时间从里面吐出来，溶解成液体。他看到自己浓缩并自我组装成一支箭，箭尖延伸到无限的编织中，编织在无名的其他人之间。

在死亡的那一刻，甚至在伊恩逃到他灵魂的天堂时，尸体发生了什么？它并没有消失：身体的神经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继续发射信号。但是没有观察者的痛苦是什么呢？伊恩非常熟悉身体对疼痛的生物反应，但问题是问一些更基本的问题。

伊恩意识到他可能对疼痛的想法是错误的。抵抗疼痛就是呆在身体里，感受每一个令人痛苦的细节，因为它在颤抖，变得毫无生气。伊恩很清楚心脏对疼痛的生理反应可能是心跳加快或休克，但同时他的心跳并不在乎是否最终停止。也许还有更多的感觉，在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痛苦是没有人能够见证的？

伊恩想，也许灵魂害怕痛苦，因为它是虚无对身体的威胁。痛苦仅仅是遗忘的拥抱，身体回归大地，灵魂回归五颜六色的挂毯。这是一种不存在的感觉，是心灵试图理解自己的目的。

但伊恩已经面临了自己的命运。

他现在可以看到挂毯，想象它所有的移动和闪闪发光的细节。痛苦消失了，因为他的思想正在消失，他的自我意识被剥夺了。最后一件事是那条线的形象，不知怎么的，它代表了他和他短暂的生命所走的不幸的道路。

伊恩告诉自己，我是挣脱的线，是挣脱无限外衣的线。在他推开的织锦中，一缕缕精髓重新汇合和改造。疼痛又回来了，但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强烈的影像，强烈到足以忽略他身上的痛苦。线从无限中返回，编织着回到灵魂的世界。织锦上闪耀着金光，丝线像万花筒般闪闪发光，光线来回反射，不断反射出越来越强烈的光线

伊恩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又回到了wyrm上，不过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花了你足够长的时间！”王子回答说，显然他已经准备好醒来了。“他们用他们所有的一切来保护基尔，但现在你设法打破了对他的控制，他们就把他带走了。”

“花了多长时间？”

“快两分钟了。说真的，我开始担心你不会醒过来。”

伊恩很感激他的表情隐藏在面具后面。在他们目前的困境中，两分钟是一个小小的一生。王子一定很害怕，至少在第一分钟是这样。

“我们越过了大陆，”伊恩观察道，他的头在周围晃动。“A计划成功了吗？”

欧里菲尔给了他一个疲惫的微笑。“我能够抵挡边界上的尾端绑定，所以是的。不过这消耗了我很多精力。我的尾端头像感觉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赫克托学院位于库纳布卢斯以北，所以他们在路上不会经过它，但当伊恩低头凝视地面时，他的脑海里毫无帮助地想象着，他们经过的每个城镇都有一个赫克托学院，里面挤满了眼睛明亮的大学生，还有一家小商店，里面有漂亮的老太太，为陌生人提供避寒之所。当骨妖在头顶上翱翔时，普通的塞莱加人会怎么想？在一堵被抓的、尖叫的幽灵墙后面，几乎看不见骨妖，这是一支由畸形怪物组成的小舰队，遍布四面八方的天空？

伊恩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刺痛。基尔？他侧着头，畏缩着，死亡的能量在他周围燃烧着。

“伊恩……是艾奇小姐，”欧里菲尔转达道，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会给你看的，阿里。你只是……需要看。”

伊恩的视力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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