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裔 (3-1)

伊恩发现自己在黑暗中疾驰，不确定这个空间是不是没有光线，或者快速的加速是否使他的视力变暗了。他突然停了下来，头猛地向前一扬。他发出一声哽咽的喘息，眩晕使每一个动作都不稳定。

如果那是真的，我早就死了，伊恩心想，他的心怦怦直跳。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

他一开始就意识到，在他的视线边缘有一小簇阴影，几乎无法与黑色区分开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过身来，但他冷冰冰地停了下来：他觉得好像死亡的幽灵在他的肩上盘旋，一把镰刀抵着他的脖子。伊恩的手颤抖着，不确定他是害怕盯着死亡本身，还是害怕自己的喉咙嘎嘎作响。

但站在那里的不是死亡，伊恩心里想，痛苦地咯咯笑着。死亡充其量只是一种象征，而不是一个人。

“小姐，”伊恩急促地说，把名字从嘴边挤过去。他使劲地做鬼脸，脖子上的血管爆裂，他设法把头转过来。正如他理智的头脑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的喉咙上插着一把刀。相反，他看到一个穿着阴影的泰坦，他的头被无尽天空的阴影遮住了。

“你好，伊格纳修斯·朱利安·杜奈，”艾奇米斯说，他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伊恩眨了眨眼睛，艾奇米斯突然从另一个角度隐约出现，苍白的新月形牙齿打断了黑暗的单调。“就像我在一个月前说的，我会阻止后裔阿里的第一次打击。作为交换，你答应杀了她。”

“这次没有绑定？”伊恩低声说。在他遇到艾奇米斯的梦中，那个人用阴影般的绷带把他固定住了。此外，这个怪人释放出了太多的压力，伊恩几乎不能说话，他的话被口吃弄得支离破碎。虽然这个空间现在充满了阴影，但伊恩可以自由走动，说话也不会感到紧张。

“我们以合作伙伴的身份签订了合同，”艾奇米斯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讽刺的幽默。上升者的位置改变了；现在他在后面跟伊恩说话。“我给了你两份礼物，但我不能保证我的投资会有回报……但我对你的进步感到高兴。”

“你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站在他身后的艾奇米斯感到不安，但伊恩抑制住了转身的冲动。

“现在是展示合同履行证明的时候了，这样，如果最终结果与基于错误假设的预期不同，就不会有任何混淆。”

一只蒙着阴影的手从地上滑了出来，停在伊恩面前几英寸的地方。它用又长又尖的爪子向空中猛击。如果在艾奇米斯的领域里只有一扇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那手就会把它们撕碎，阳光像鲜血一样洒出来。白墨水瞬间就把整个空间都用光了。

当光线渐渐暗下来时，伊恩发现自己正眺望着帕丁市的市容。即使在很远的地方，这座城市看起来也死气沉沉。它的气垫手套都没有投入使用，曾经的天际线上点缀着没有运动的白色豆荚。可以看到一些小火云；伊恩想知道是否有人抢劫了废弃的商店和建筑物。

伊恩想，至少人们似乎已经撤离了，他的胸部稍稍抬了抬。

从城市上方的有利位置，伊恩感到强烈的似曾相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上空的一片云彩，心里充满了期待。

“除非我……加快你的感知速度，否则你是看不见的，”艾奇米斯低声说。“困难，但我认为有必要。最重要的是，暂时的！”

伊恩觉得好像有人在用木桩砸他的脑袋，但他无法抗议：在这里，他沦为一个旁观者。他并没有立即注意到艾奇米斯改变了什么：风景保持不变。就连鸟类似乎也提前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天空中看不到任何可供暂时参考的东西。

伊恩突然看到一道微弱的光芒穿过云层。阿里的身体慢慢地进入了视野，云朵围绕着她成了一个圆圈，就像展开的花瓣，一把华丽的锤子在前面引导着她。伊恩还记得她，她穿着一件猩红色的披风，披风后面是闪闪发光的白金盘和深色头发的苍白轮廓。她低头凝视着大地，长睫毛环绕着一双闪闪发光的铜眼睛，粉红色的嘴唇毫无顾忌地紧闭在一起，脸颊的皱褶上露出一丝冷笑。当她下山时，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以伊恩记忆中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移动。在肉眼看来，艾丽就像一道火光，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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