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从那惶恐中回过神来,眼前寒光一闪,当胸已被刺了一刀。
剧痛中玉郎低头,只见一个刀柄杵在外边!
“将军!”
”公子!”
有人往这边扑过来。无数鼎沸的人声。
玉郎不可思议地抬眼,却见那女人眸光一暗,她怎个人突地如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疲软下去,他便感觉那压制自己的力量锐减,当下忍痛出刀连环追击,竟把那女人擒住。
他还没想明白这人为何前后实力相差如此之大,却听霹雳一声,山崩地陷火势冲天,懵懂混乱中,人便被人扑倒。
原来女真送过来的车队一起爆炸了,玉郎的将士们被炸得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那些车里暗箱中装载的竟全是火油!
诈降!
若不是玉郎的亲卫们看他被袭击时已经冲了过去,当此时迅速把他层层护在身下,他也该魂归大地了。
只是这些忠勇的卫兵用肉身为他做盾,自己却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身,死状极惨。
一击得手,二计得逞,先前那些归降温顺的“百姓”迅速露出獠牙,竟是一批悍不畏死的死士,个个武艺超群,以一当十。
玉郎幸存的受降部队也不是吃素的,挟带着滔天仇恨杀将过去,近身搏斗,刀刀血肉,空气中弥漫着烤焦肉香和反胃的血腥。
玉郎从尸堆里爬出来,全身早成了血人。
他目眦欲裂:玉雕!
还好玉雕也从尸体下爬了出来。还有那女人,竟然也被那些亲卫一起裹在了身下,躲过了这场灾祸。
玉雕反手就是一下,打晕了那女人,解下一个卫兵的裤腰带把人手脚绑了。
玉雕红着眼睛扑过去抱住玉郎,声音哽咽:“……公子。”
从未流过泪的玉雕哭了。
他跟着玉郎八年间辗转各大战场,虽然玉郎大大小小也受伤无数,但从没有受过如此的致命伤,那刀柄就镶嵌在玉郎心脏处,只要拔出,必然身死当场。
哭什么!
杀光他们!
玉郎怒目而视嘶声道:玉雕听令,集结全军血洗女真八部!
……
玉郎也许天生就是为战而生,身子骨强健异于常人,按道理讲左胸中刀早应该魂归幽冥,毕竟那刀整个没入了体内,他竟能强撑到战事结束。
可他毕竟是人,逃不开命运和常理。
弥留之际,他把一切都交代给玉雕,便阖眼堕入了昏迷。
将军百战死,父亲如此,祖父如此,曾祖如此……这才是他的宿命。
飘飘飘乎晕沉沉间,玉郎蓦地觉得自己变得好轻好轻,如一片飞羽,轻易便能穿山过水俯瞰世界。
可是他迷了路,只是乱走,却越走越荒凉,越走光线越昏。
“玉雕!”他急急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风声。
他越发急了,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竟发现自己能穿墙走壁,纵山河大地亦不为所障,如此便转入了一个稀奇之地。
那地方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厅殿轩峻,树木山石一派苍蔚温润,云蒸雾绕间恍若仙境。
小桥那边正出来两个人,一白衣翩翩,一黑衣肃穆,是两个面容苍白目光冷寂的青年男人。
玉郎前招呼,欲问这是何地,却不料此二人见他竟大惊失色,道:“侯爷怎么来了?”
玉郎乃问:“兄台,请问此间何地?如何认得在下?”
那二人面面相觑,忽道:“此间阴司奈何桥。”
玉郎当下默然。
他低头查看自己周身,左胸一个血窟窿,全身衣衫血迹斑斑狼藉不堪,醒悟:我此前在战场,莫非真的战死。
再抬起头,他便奉一个让百花失色的笑容:“二位可是传说中的无常勾魂使?”
两人被他那灿若星辰的笑晃了下眼睛,心道,竟还笑得出来。回道:“正是。只是奇了,你不该来啊?我们得去问问判官,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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