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廖文义给我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我从未有所怀疑,我被廖文义的母亲安顿了下来,就在廖家的后宅里头。
廖文义很快在廖家村上任,成为了县令。廖家同时也对外宣布,廖文义即将娶妻。
廖文义的母亲带着婢女们来给我量身,说是为我做嫁衣。几天后,嫁衣拿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件绣着并蒂莲的嫁衣。但自从廖家宣布廖文义即将娶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廖文义的母亲告诉我,定了亲的男女在成亲前不能再见面,让我等到出嫁成亲那天。
廖家上下真的在为廖文义的亲事做准备,整个院子都挂上了大红色的幔绸、大红色的灯笼,到处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望着院子里满目的大红色,我才切切实实地安下心来,我是真的要嫁给廖文义了,真的要与他相守一生了。
终于到了廖文义大婚那日,一大早,我就被婢女喊起来梳妆打扮,我从窗户望出去,那个时辰,天还没有亮,外头阴沉沉的,望不见天际。一旁,那件并蒂莲大红色嫁衣静静地躺着。
今天仪式过后,我就是廖文义的妻了,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侧,为他生儿育女,陪伴他到老了。
梳完妆,被盖上红盖头,我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心里却甜上了天。在盖上盖头之前,婢女给我端来一碗粥,让我垫垫肚子。一瞬间,我觉得头有些沉,是头上的配饰太重了吗?我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眼前忽地一黑。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好像躺在了一个木盒子里,周围已经没什么空气了。我用力推了推,根本就推不动盖子,四周的木板很沉,很厚,就似乎是一具棺材。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我害怕了,我大声喊着,希望我叫喊的声音能有人听到。可惜,廖府娶亲的喜乐声响彻四周,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
我双脚奋力蹬下,想要弄出一丁点动静来引人注意,却不小心蹬到了棺材里摆放在脚处的一个陶罐,陶罐一倾斜,里面涌出了无数条蜈蚣,它们拼了命地往我身上爬,我紧紧地拍走爬上我身上的蜈蚣,但根本就拍不完,我一紧张,张嘴呼叫,就有一条蜈蚣趁机爬进了我嘴里。
我渐渐失去神志,只记得最后的时刻,那些蜈蚣仍无休止地从我的耳朵里爬进来,又从鼻孔里爬出去,有些还钻进了我的皮肤里,脚踝处,疼,是真疼。
我再次醒来后,已化成一缕孤魂,我看到盛着我的,是一具大红色的棺材,那棺材上的颜色,和我身上穿着那件并蒂莲嫁衣一样鲜艳,红如血。
我不甘心,我的魂魄夜夜回到廖府,我缠着廖文义的父母,让他们夜夜不得安宁。后来,他们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法事,我又不能动弹,被困了那具大红色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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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凄惨离世?”江佩君的手往后一挥,只见廖乙洪的棺材盖子被一阵狂风掀了开来。
棺材里,廖乙洪上尸首的血肉早已被蜈蚣啃食干净,露出白色的人骨,头骨上上下鄂微微打开,似乎在控诉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身上的寿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能略略看清一件黑色的东西盖在人骨上方。
是啊,死后仍不得安息,被蜈蚣吸食血肉,的确是不得安宁。但是江佩君呢。
生前是满是希望的新嫁娘,却被人困在大红色棺材里被蜈蚣活活咬死,的确不能怪江佩君心存愤恨,就算廖文义不愿意娶她,也不该要了她的命。
“你的棺材在哪里?”封念没有多看廖乙洪的棺材一看,她将目光投向了江佩君。盛着江佩君的那具棺材,难道被人动过了?否则这么多年了,为何江佩君会忽然出现报复廖家?
江佩君原本就不打算搭理封念,可实在撑不住封念那强劲的压迫感,她只好努嘴道,“在廖家庙的庙后方那片树林里。”
封念示意老马先去探一探,她的手里开始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那是手镯发出的。“你怨愤太重,留不得了。”她知道,江佩君已准备大开杀戒了,就算廖文义死了,它也不准备放过廖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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