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闻言哼了一声:“我听说,天下间每隔五百年,就会有圣人出现。五百年前,乃是周公,至于现在,则是夫子!
在我看来,夫子他岂止是君子,与我比较起来,他老人家就是周公那样的圣人!”
颜回和宰予听到这话,齐齐一乐,差点笑得掉进坑里。
子贡听到笑声,还以为他们俩是在嘲笑他拍马屁,于是便涨红着脸骂道。
“你们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子我,你也有脸笑我?你不是也说过夫子贤于尧舜吗?
还有子渊,你就更过分了,你瞧瞧你说的那个话。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
对于老师的知识与道德,愈仰望愈觉得其崇高,越钻研越觉得其艰深。
看它好像在前面,忽然间又像在后面。夫子善于有步骤地引导我们,用各种文献来丰富我们的知识,用礼仪来约束我们的行为,我们想要停止学习都不可能。
我已经竭尽全力,但夫子仍在面前高高地耸立着,虽想攀从,却觉得无路可走。
你俩这评价,不比我过分吗?”
宰予看他急眼了,逗乐道:“我们俩是说过这些话,但我们不像你端木子那样前后反复啊!
你跟随夫子学习的第一年,年末总结时,说自己的学识已经超过夫子了。
跟随夫子学习的第二年,年末总结时,说自己的水平应当和夫子差不多了。
跟随夫子学习的第三年,年末总结时,说自己距离夫子还很遥远。
现在,你又说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而夫子则是和周公差不多的圣人。
合着你跟着夫子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的差距还越来越大了。
看来还是夫子教学的方法不对,耽误了一个好苗子啊!
如果你没有跟随夫子学习的话,那岂不是比周公还厉害的完人了?
因为夫子,让天下间少了一个完人,这样看来,他老人家的罪过可太大了啊!”
宰予对着子贡一阵阴阳,顿时把他弄得有些顶不住了。
子贡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是斗不过他的,因而只得把话题岔开。
“得了得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不是很正常吗?让你一通搅和,我都忘了我原来叫你过来是干嘛的了!”
宰予这才想起自己特地跑到茅厕来,不是为了和子贡一起品鉴夜香的。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子贡回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国君将要对平叛功臣论功行赏,如果从长远角度考虑,我希望你在先行推辞国君和三桓对此的封赏。
如果他们依然坚持要你接受的话,你便向国君提议先重赏公若弃这样担任公室官职的季氏小宗。
公鉏、公若这两支源自季武子的季氏小宗,你一定要格外注意,能归功尽量归功,能提拔尽可能提拔。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再向国君请求召回流亡齐国的大夫子家羁。”
宰予闻言想了想。
子贡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壮大公室的力量。
可,召回子家羁,他还能理解。
但为何要注意公鉏、公若和公鸟呢?
颜回此时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接下来他俩的言论估计颇为敏感,于是赶忙解决干净,随后开口告退。
而颜回走后,宰予便顺势向子贡提出了这个问题。
子贡也欣然为他解答。
子贡问道:“你还记得当初季平子时,季氏的季姒之乱吗?”
宰予略微回忆了一下,大概想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大约是十几年前,季平子的叔叔季公鸟去世,由于季公鸟的儿子年纪尚幼,还不具备管理封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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