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客 (3-1)

自从常悦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不管是阿灿那边，还是陈光那边也都没有任何消息。在这种时刻，我又想到了田青。

既然街区已经解封了，我便可以再去找田青。虽然不一定能得到什么答复，我至少也能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一个妄想症患者。

天色尚早，我穿戴整齐，便往房门走去。谁料，我尝试了几次，竟然都没能打开门锁。我这倒霉的家伙，竟然连个门锁都在欺负我。头脑一热，我便想去找个锤子直接将这晦气的家伙砸碎。可是，我转念一想，这么做有害无利。

我转身想掏出手机来向房东投诉。这才让我知道，有一个黄橙色的人影站在了我的身后。

本来，这是一个惊悚的场面，可是我却只是轻微地被吓了一下，愣住了。后来想想，这或许是因为那人影身上散发出的光线让人感到温暖而无害。

我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影。她像是个中等身材的女子，身上凹凸有致，显然没穿衣服。她的面容和身体上的细节都因光线而无法辨认，就像是个时装店的模特一样，是个光头。

“请停止你的行为，那是愚蠢的。”那女子用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说。

我马上就想起我在深海中所听到过的声音，冲口而出道：“你是3179？”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那并不重要。”女子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请不要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坦白说，你如果继续下去，会有性命之忧。”

会死？这种事我早就有想过，早就将我自己的遇袭及冤狱与见过李乾这件事联系了起来。

“你要我放弃，也要让我明白为什么吧？你越遮遮掩掩，我就越想得到事情的真相。”我不慌不忙地问。

“嗯……这事不可，跟你说太多反而会惹出新的麻烦。”女子说。

“那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坚定地说，想要用这种态度来逼迫她屈服。

“你这是要辜负我对你的……怜悯？”

“你为什么要怜悯我？我的生命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你……又是谁？”

我问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对方就没了反应。现在的她，大概就像我掉进深海时的模样，犹如掉线。不管是什么人，现在能想到了唯一一件事，便是要摸一下面前那个发光的身体。

谁料，就在我的手将要接触到那女子时，她便开始说话了。她说：“如果不回答你一些问题，恐怕你也难以释怀。那么，我允许你问三个问题，但是否回答取决于我。而且，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时间里面要想出三个问题并不难，比如说“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为什么要帮我？”等等。可是，要提出三个能让我了解所有事情的问题，还必须躲开她无法回答的问题。那就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了。

我必须冷静，否则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会白白断送在我的手中。

我习惯性地用手托着下巴。或许由于紧张，我的手简直是捂住了嘴巴，仿佛深怕一出口就浪费了一个问题。可是，我必须尝试，还应该尝试一个直接击中要害的问题。我问：“是谁要杀我？”

“现在暂时没有人要杀你。”女子说。

“不，我是说之前，之前应该有人要将我置之死地。”

女子沉默片刻，说：“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我差点想骂娘，因为我就这样就浪费了一个问题。不过，我还是从这次失败中得到了提示——那就是关于身份之类的问题，她大概不会回答。看来，要这么简单就得到真相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我只有转为问一个能让自己保命的问题。

“那么……”我迟疑着问，“我做到什么程度就会被杀？”

“你是在问红线？”

“没错。”

她又迟疑了片刻，才简单地回答：“你的病被发现，或者追查真相的行为被发现。”她总是那么简洁，把我有点气恼了。我冲口而出就问：“怎么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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