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深海听到了那一段对话之后,我便有点疑神疑鬼。常悦或许的确是在看我,但那应该只是建立在亲密关系上的普通关注而已。我认为我的脑袋是出了问题的,由于认知障碍而忘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是常理之中。
就如诸多的灵异事件和都市传说一样,我的事情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街区封闭了足足一个星期,等到雨季悄然来临。我和常悦倒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虽然有时还会掉入深海。
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常悦脸上的忧郁和憔悴加速褪去。到了最后,我们都总是笑着,完全看不出她是个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女人。
到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常悦只是对陈光说想要见我一面,却从来没有请求我去搜证。然而,若不是陈光那家伙如此卑鄙,也不会有我们的今日。对陈光的愤恨也因此瞬间化成了笑声,萦绕在了房间之内。
听说那个华侨已经被找到,而且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病症。眼看着要解封的消息不胫而走,我和常悦都不禁有些低落。我显然是不想踏足那个社会,常悦甚至说:“要是这里永远封闭起来就好了。”
“有这么不想去工作吗?”我说着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笑而不语,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胸口上。谁料就在解封的第二天,常悦竟然不辞而别了。
在这么多天里,我只听她说过一个孤儿院的姐妹。说是这个姐妹在高中的时候就得到一个外国老先生的资助,现在在外国念博士。她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因为我从没听到过她的手机铃响,仿佛那并不存在一般。
无论我怎么拼命打她的电话,换来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
被小莉甩的时候,我尚能用愤怒来掩盖失落,怒骂对方是个庸俗的拜金女。可是现在,我能理解常悦,但这种理解却让我觉得十分难受。
坐在常悦平时用来洗衣服的那张凳子上,我打算用一整包烟来自我了断。可刚抽了两根,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常悦,慌忙拿起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尽管有点失望,但我还是接通了。
电话对面是一个男人,他说:“喂,老哥。听说你那里封锁了,可是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了。”
听这人说话,似乎很了解我的近况,貌似不是电话诈骗。我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反而问:“是谁?连礼貌用语都不会说?”
“是我啊,阿灿。”
这家伙就是看守所里的那个阿灿,火鸦的小弟。我们年龄相仿,在里面的时候关系不坏。我调侃他道:“苍天没眼,竟然把你这家伙给放出来了。”
“老天可是在你被放的那天就瞎了。”他反戈一击道。
“应该是在我被抓的那天瞎的。”
“好了,好了。”他笑着说,“听说你们那里又解封了,来喝口酒怎么样?”
“你知道得真多。要请我喝酒,你这混小子消费得起吗?”我笑着说。
“到我公司来呀。”
“我去,竟然有公司肯收你?”我诧异地说。
“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刚失恋,天不怕地不怕,即便不喜欢喝酒但还想找个人陪陪。于是,我按照阿灿的指示,去到了他的公司。
到那里时已经是薄暮时分。他的公司也不是在什么商业中心,甚至比起陈光的律所还要破旧,是一个破落商厦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外面挂了一个有点发黄的白色招牌,用隶书写着“明灿商贸”,显然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这让我知道了这阿灿竟然就是这公司的老板,即便这公司只有他一个人。
阿灿此人其貌不扬,但穿起西服来还有模有样。他将我迎进了只有董事长的公司,让我在一张茶几旁坐下。他走进小小的茶水间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冰箱,一个微波炉,还有一张折叠床。
啤酒放在了茶几上,微波炉“叮”地响了一下,吐出了些鸡爪、鸭脖之类的小吃。我们坐了下来,碰了一下杯子后我便问:“你这破公司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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