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瞥了太后一眼,好像很难为情,好一会才拍着大腿道:“既如此,我便直接说了,阮阿留的案子,我想向皇上讨一个人情。”
朱祁镇下意识追问道:“是长姐求到祖母哪里了?”
或许国朝两位最尊贵的公主驸马全都牵扯进来了,按照王振的手段,没道理不一网打尽。
“静姝还没那个胆子。”太皇太后摇头,或者说以前不得宠的顺德公主没那种资格,连带着驸马没入王振的法眼。
说带此处,太皇太后有些为难,涩声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当着皇上的面,也无所谓了。其实是我的一个族侄收了王振的好处,人已经被我扣下了。”
此时此刻,朱祁镇面露恍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似乎从脚底爬上双腿,顺着后背窜到后脑海,最终在头皮炸开。
太皇太后虽没有劝说他不要查了,但话里话外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
工部的案子,似乎笼罩着一层拨不开的阴霾。
阴霾之后,王振已经露出真身,不知后边还隐藏着哪几位真神。
太后和太皇太后先后找上来,让这场牌局变得更加复杂,阴霾之后似乎有一种得意的声音在说:“万岁,你查吧,我手里的牌不多,只有两张,一张大王,一张小王。”
正巧此时,曹鼐再次求见,不敢抬头,将抄录出来的口供举过头顶,道:“陛下,王振招了。”
朱祁镇死死盯着曹鼐手里的口供,竟有些害怕。
就在曹鼐跪的膝盖酸疼,举的双手麻木之时,手上一轻,朱祁镇已经捡起口供,自顾自的翻看。
杨士奇之子杨稷、杨溥妻舅彭守实、已故大学士杨荣......
只这三个人,就让朱祁镇遍体生寒。
“查,朕要一查到底。”朱祁镇扭头直视陈尚仪,吩咐道:“传刑部尚书魏源。”
片刻,陈尚仪去而复返,请罪道:“万岁,魏大人醉倒,不省人事。”
“好一个醉倒不省人事,传刑部侍郎何文渊。”
再片刻,陈尚仪回报:“何侍郎坠马了。”
朱祁镇头晕目眩,跌坐到椅子里,自言自语道:“衮衮诸公,朕能倚仗谁呢?”
“万岁......”
“陈尚仪,你是干净的嘛?”
“万岁!”陈尚仪撩起宫装跪倒在地,劝道:“万岁不要再查了。”
在太皇太后、太后以及陈尚仪眼里,此时的朱祁镇有些癫狂,似乎被魇住了,嘴里反复呢喃着:“朕还有于少保,朕还有于少保......”
太皇太后想传御医,陈尚仪近些天和朱祁镇朝夕相处,却知道万岁缺的只差一个御姐。
此时也顾不得是否君前失仪,绕到御座之后,轻轻揉着朱祁镇的眉心,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大殿内几人都能听清,仿佛是故意将尺度拿捏得这么准一样:“万岁,不要再查了。其实女臣知晓此事来龙去脉,船队运送盐粮香料奇珍到北方贩卖,得利颇丰,除了小部分被分肥以外,大多数都被王振孝敬给了您,他没胆子欺君。”
不只朱祁镇不相信,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一脸惊讶。
陈尚仪解释道:“万岁想创立内行机要秘书局,让女臣担任第一任机要秘书,是以女臣这些天翻阅过不少府库的账目资料。万岁和两宫节俭,皇家用度又能花得了多少呢,其实大部分都用来供养藩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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