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辛苦了,陈尚仪已经同国公说过了吧?此地所有人,妄动者杀无赦。”顿住一下,朱祁镇视线好巧不巧的停在王振身上,再次强调:“朕说的是所有人,国公切不可自误。”
张辅拱手道:“老臣领旨。”
朱祁镇这才伸手点向阮安,又指了指那名汉子,吩咐道:“你们两个,随朕来。”
眼见朱祁镇走了,王振跃跃欲试,扯出笑脸迎上来,寒暄道:“国公,要不要咱家命人传点茶水过来,再传张椅子,国公暖暖身子。”
张辅摆摆手,苦笑道:“止步,别让老夫难做,陛下有旨,妄动者杀无赦!”
王振只能讪讪的摸一把额头退下。
张辅视线在王振身上稍作停留,扫到殿前广场上灰头土脸或麻木或茫然或后怕的人群,心里慨叹:这个年只怕过不消停了,正统五年第一大案就要揭开了。
万岁想做明主英君,他能看出来。
但明主英君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他虽深居简出,不问朝政,却也感受到了最近的云谲波诡。
自陛下欲出征麓川之后,朝野多有传闻,尤其陛下想御驾亲征的传闻甚嚣尘上,更有甚者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言及陛下好大喜功,欲携大胜之威削弱藩王、改革科举,这两件都是足以翻天覆地的大事。
转头,视线仿佛凝成实质,穿透层层宫墙,停在杨府方向,喃喃自语:“哪些是陛下透露给你的,哪些又是你故意放出来的呢?”
想这些似乎有些远了,如果陛下真有勇气有手段将阮安重建宫殿一事查个水落石出,他陪陛下闯一闯这刀山火海又如何?
大丈夫南征北战,何惜此身?
......
乾清宫偏殿,一间临时修建好的房间,朱祁镇落座之后,拿着长刀的大姐姐陈尚仪怒目直视阮安和那名汉子,一众太监侍卫守在门口戒严。
“阿留,朕希望你做本朝的马三宝,不要做唐朝的李辅国。”
阮安慌忙跪倒,长揖道:“奴婢不敢,皇爷明鉴。”
朱祁镇拍案喝道:“之前吵闹所为何事,还不如实招来?”
“奴婢恳请皇爷屏退左右。”
“陈尚仪信得过,但说无妨。”
阮安还是坚持道:“奴婢肯请皇爷屏退左右。”
“阮大伴不要自误,朕耐心有限。”朱祁镇看着那名汉子,开口道:“怎么称呼?”
汉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谨慎的回道:“回陛下的话,小的贱姓黎,行二。”
朱祁镇问道:“你可是京营士兵?上官何人?所说的粮船又是怎么回事?”
黎二看了阮安一眼,硬着头皮道:“阮大人是好人。”
“你这憨货倒也有趣,朕问你话,何故为别人解围?”朱祁镇叹口气,说道:“起来回话吧,若是你如实交代,朕或许饶了他。”
黎二憨笑一声,刚想用手去抓头皮,对上陈尚仪警告的眼神,这才知道此举是君前失仪,只能挺直身板继续道:“小的本是永宁卫(属福建)的勾军。”
所谓勾军,是指在大明卫所制度之下,军户家庭中的正军死亡,以余丁替代,如家中无余丁,亦须勾去其族人顶丁,称为勾军。
“正统元年时,永宁卫停了建造新船,小的只能跟着上官继续垦田。二年时,百户说京城来了一个大官,要把小的们种的粮食运回京师,给万岁和太皇太后尝尝,这一趟要走水路,从京杭大运河北上,在天津卫停港,恰巧小的那会刚成了亲,欠了不少债,于是......”
觑着朱祁镇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黎二声音越来越小。
朱祁镇强压着怒气,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成了京营士兵,被调遣入宫重建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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