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曹酩正发愣的时候,阳信公主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
随即耳朵一紧,他就立马回过了神,看着已经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出门来的窦婴干笑了两声。
真不是他故意的……
这真就只是一时走神而已……
但自觉已经没脸的窦婴却一点也不在乎他这一时的失神,反而是释然一笑:“无妨!”
随即朝着曹酩、阳信公主两人拱手一礼,随即拉高了声音。
“婴,谢过殿下,谢过二公子提点……”
再度起身之后,窦婴强忍着嘴角的肿痛挤出来些许笑容:“婴身体有恙,不便多送,二位慢行!”
不得不说,抛开个人情绪之后,他现在看着确实有几分常年混迹朝堂的素养。
曹酩轻笑着回礼,随即若有所指道:“舅公,你还得尽快啊……”
“否则曾外祖母怕是要等得急了。”
“我知道了……”
一老一少,若是不看他们满身满脸的样子,仅听声音倒是颇为儒雅。
然而始终在一旁站着的阳信公主脸上早就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路边来来往往人群的视线大多始终聚焦在这宛若乞儿的两人身上,但正因为她站在旁边,所以自然幸免不了。
当即再度提了一把曹酩耳朵,挂着满脸怒火:“回家!”
“嘶……”
曹酩当即呲牙咧嘴地捂上那只被她揪住的耳朵:“阿母,耳朵、耳朵要掉了……”
虽然阳信公主心中依旧有气,但经他这么一说,还是下意识松了些力气,不过手指却依旧附在曹酩耳朵上。
直到在马车旁停下,她才彻底松手。
“上车!”
曹酩满脸乖巧地从善如流,丝毫不作反抗。
开玩笑,这是亲娘。
虽然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她都没有动过手,但也不代表惹急了她就一定不动手啊……
他可从来都不认为阳信公主温柔,相反,在外人面前她绝对是一顶一的剽。
尤其是涉及到了曹酩的时候。
随着帘子放下,马车开动,马车内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阳信公主跪坐下来之后,就开始整理她那略显杂乱的衣裳,但目光始终落在曹酩身上未曾移开。
半晌。
“上次阿母说过的话你忘记了?”
“没有……”
“没有……”阳信公主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重新盯住了他:“知道没有,你还敢这么乱来,是觉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下一刻她声音陡然提高几分,怒火明显已经遮掩不住了。
“所有事情都能自己做了?!”
“不是……”
曹酩垂着脑袋,低声应道。
这会儿他已经退出了那种自信上头的状态,自然也很清楚能在这件事里做到如此的原因。
可以说,一切的根源就只是因为阳信公主是他亲娘。
如果没有阳信公主,也就不会有刘彻在他身后,同样曹酩也不可能进宫那一趟,别说什么布局带节奏了,恐怕他刚把目光放到窦婴身上,回头人家就能收拾了他。
一个侯府次子而已,只要不是嫡长,别说窦婴,就是换一家人也得罪得起。
更别说曹酩本就不占理了。
本来怒火早就满盈的阳信公主,在听到曹酩这句带着几分心虚的话后,气也是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你还记得阿母以前小时候给你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曹酩略作沉思,而后便带着一脸茫然抬头望向阳信公主,老老实实道:“阿母,我忘记了……”
其实真要说过来的话,倒也不是他记性不好,反而是他的记性实在太好。
在曹酩的记忆中,阳信公主说过很多的话,但更多的则是她那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
下一刻,阳信公主就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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