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怀荒内外大族既灭,空出的各类田地便给了张宁机会。
将以往无法做,也做不到的事办到。
十一月五日。
经过昼夜不停地筹算后共有五万两千亩此前被诸族豪强侵占田地收归军府,这一数额放在域内各州郡算不得如何起眼,可在土地贫瘠的北疆已足令军府上下咋舌。
加之军府治下本有的三万余亩露田,便有合计八万三千亩。
唯一遗憾的是诸族拥有的牛羊牲畜多半遭柔然掳掠,此番清点下仅余不到千头。
接下来的时日里军府随即开始紧锣密鼓地制造木牌,分发田地,登记田册。
按田制,仅可耕种谷物的露田男子可得四十亩,女子得二十亩。
如果是两年休耕一次的地,则加倍受田,以此类推。
民皆到纳课年龄受田至七十岁免课还官,奴婢与平民一样受露田,奴四十亩,婢二十亩,家有耕牛一头另受三十亩,以四头为限。
就目前情况而言,均田制正适合于豪强尽去的怀荒镇,对此军府只需按制推行即可。
至于较为特殊的桑麻田地,因北疆贫瘠气候不合种植的原因无需考虑。
尽管已是寒冬,可在分地登记当天戍堡城外仍是人头攒动,拥挤异常,就连特意抽调在此负责维持秩序镇军也罕见地露出笑意。
“朱二,镇户,露田四十亩。”
吏员坐于临时搭建的棚中,细细做着登记。
跟前唤作朱二的粗犷汉子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边兴奋地搓着手,一边死死盯着放在桌案上的木牌。
就连旁侧噼啪作响的温暖柴火堆也不愿靠近,非要守在桌案前欢天喜地地瞧着吏员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在册。
待到摁过手印,吏员落笔拾起木牌,朱二连忙伸手似宝贝般小心接过捧于手心,愈看愈是欣喜。
王元亮两手揣在袖笼中,脸庞早已冻得通红,他眯眼笑道:“朱二,你可听好了!
这木牌正面刻有我怀荒军府四字,背面记有田地类别与所在之处,方才已经与你说了地方。
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大人,俺当然记得!”
朱二连声应下,又是拱手又是不断道谢。
不一会儿就将木牌藏在怀中朝着镇外小跑着去了,估摸着应当是要去亲眼瞧瞧田地所在。
哪怕白雪覆于大地,田地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哪怕要等待开春才能进行耕种,可分到田地的镇民还是愿意受着天寒地冻去瞧上一瞧。
不为别的,就为了心头舒坦欢喜。
多少年了,终于有了一片田地,这是生活的保障,也是未来的奔头。
如今豪强大族们都被镇将老爷一力拔除,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往后只要俺们守好田地按租调缴税,便没人再能欺负咱!
一念及此不少镇民都决心将宝贝木牌缝在衣服夹层,要随身携带方能安心。
其实对军府而言即便木牌遗失,只要田册尚在户籍存留也足能够证明田地的归属。
不过张宁却力排众议命匠人连夜刻制木牌,为的就是令镇民们安心,让实际的喜悦冲刷掉前番的愁云惨淡。
不光是镇户,就连本以为自己会被边缘化的营户在此次分派中也得到了相同待遇。
军府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无论是镇户或是营户,此后镇中不再有三六九等,一视同仁皆是怀荒镇民。
八万亩田地在一天之内尽数分派完成,没有分到田地的镇民也不用发愁,因为按照宅田与开垦制,待到来年他们只需要开垦荒地,不但能暂免租调还可比常人多得五亩。
这使得当下没有分到田地的镇民也是心头火热,更多了对来年的期盼,不用担心费尽心力开垦的荒地被豪强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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