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将府中。
张宁正听着邹炎的细细禀报,忍不住骂道:“王彬那狗日的,本将不知给他说了多少遍莫要再去招惹麻烦,他偏偏不听!
真是要本将点齐军马杀了那尔朱度律和贺六浑一众方才罢休?!”
邹炎闻之冷汗直冒,不敢多言。
今日一早军府就收到了两个坏消息。
先是经医师再三诊断治疗,在搏斗中受伤昏厥的军主卜苏牧云虽无性命之忧,可由于脊背处挨了高欢倾力一击斩断了连接右臂的小段筋骨,自此落下暗伤,再不得举刀与人大开大阖的厮杀,否则必会伴有难耐剧痛,甚至牵动心神以致再度昏厥。
这对于一位渴望上阵杀敌,力图恢复六镇荣耀的军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再是看似伤势更重,失血无计的贺六浑竟已是先一步醒来,似无大碍。
哪怕张宁再三叮嘱,可两事相加下王彬仍是怒火难遏,闻听此事后就背着兵刃就蹲守在高欢所在的厢房外,只等着其迈出房门就再度邀战为卜苏牧云复仇。
经过数月相处后,哪怕最初极为看不惯对方的王彬,对于卜苏牧云这般纯正的军人亦是生出了钦佩之情,更有几分袍泽情谊。
这令张宁极为头疼,心中更是恼火异常。
邹炎见张宁长久不消气,沉吟一阵后低声道:“将主,此番事都是卑职…卑职一时怯懦所致……
王军主他也是气急攻心,方才有了这昏头之举!
将主若是要责罚,那便责罚卑职吧!”
说罢他叩首不语。
张宁低头瞧去见其周身微微颤抖,忍不住蹙了蹙眉,随即又叹息着扶起邹炎:“卜苏他是自己愿意上场的,与你如何抉择其实无关。
那贺六浑凶悍至极,他能勉力战平保得性命亦是万幸之事。
你既是卜苏袍泽,镇军中的老人,也就莫去学王彬那厮的混账之举了。
待到对战蠕蠕时你多与卜苏相互照应即是。”
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无法减去邹炎心中的愧疚,只得似如此这样的稍加宽慰。
果然,邹炎听到这话只是不住流泪,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强忍半晌后终是无用,遂转身告退。
其实张宁未尝不愧疚,只是他无法表现出来罢了!
若自己再老练些,再深思几分,未尝就不能识出那尔朱度律的阳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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