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老头心里‘咯噔’一下,直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东窗事发了。打了一辈子雁,如今让家雀凿了眼。
“你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马祺’断喝一声:”我是谁你管不着,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岂不知‘暗室欺心,天闻若雷’,你的鬼蜮伎俩,终究难逃大人的洞察。“
游缴:”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知府大人的亲兵队长李才,我们大人是南华帝君派来,专门收拾你们这些祸害人间的杂碎的。“
隔壁家里已经放起了万字鞭炮,一家人向南而跪,口里直呼:“南华帝君有眼呀,派了个青天来救我们榆林。”
李才遵照傅忠的指示,案子若是查清楚了,先在村里枷号一天,然后一路敲锣打鼓送到榆林。这是要让全榆林的人知道,恩将仇报的小人是个什么下场,也是为了敦请民间的风气。
见到孤寡老头,傅忠问道:“人之别于禽兽,是因为有知恩图报之心,你这样做,能睡得安稳吗?”
孤寡老头:“他拿着送我的钱,去为儿子铺路,我能不生出怨怼之心吗?”
傅忠哑然而笑,历史真是一脉相承,不管好的、坏的。后世也有不少这样的人。
“不杀他,何以正风气,何以顺民心。”
齐泰劝道:“老头罪不致死。”
傅忠心想,孔子杀少正卯,历史上有争论,不管是为了生源,还是心生嫉妒,但他列出的五条罪状:言伪而辩、行癖而坚、记丑而博、心达而险,、顺非而泽。不走正常司法途径,条条都在该杀之列。这个老头的案子,影响比那五条还要恶劣。
”难道少正卯就该死吗?杀这老头,就是为了正人心。”
齐泰:“您要我参加两判考试,就是看重司法程序的不可替代,这样做,我如果侥幸得中,将来定会无所适从。”
傅忠:“两判的神圣不容亵渎,必须一以贯之。将来你若能中,必为法判,不中,也得先领着两判,理顺两判的关系。你不知道,这个案子过不了司法那关,但影响之恶劣,不经其事,不知它的深浅。我这样做,也是先两判之前,为他们的将来护航。”
齐泰心中不解,大人小小年纪,出身豪门,难道也受过绥德县那样的冤屈。他斟酌说道:“大人的意思,将来司法该怎么判,还怎么判。”
傅忠:“当然。”心中又暗暗一笑,司法的判断,还有援引有名案例一说。
接着又说道:“我们差不多是一代人,你叫我官衔也好,称呼颖心也罢,就是不要客气。”
齐泰:“我会注意的。”
此案受震动最大的还是黄子澄,这么棘手的案子,就这样解决了。原来,案子还可以这样破。大人一直强调的情商,难道就是解决实事的能力?
他踌躇再三,自己真没有这样的能力,还得好好跟大人学。想到这里,顿时收起了狂傲之心。
再说日渥不基回到狮嘴山,威信已经扫地了,还说什么联合大长老,罢免大祭师。先前,不是大长老坚定的斡旋,他是回不来的。
他在傅忠面前奢谈大祭师与大长老有争论时,自己是最后的仲裁者,全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大祭师的手段,岂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有道是春回一日,水热三分,年关已过去一阵子了,脱出臃肿的冬装,换上干劲利落的衣甲,羌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又到了他们抢掠汉人的日子了。
看着酒酣耳热的众贵族,大祭师鄙夷地一笑,以眼色示意手下。
得力干将也趁着酒意,大声说道:“我们今年从哪里动手。”
日渥不基大笑着说道:“我不是跟傅忠说好了,用牛马换取他们的粮食。有了这个保障,何必还要动刀动枪,和平相处不好吗?”
大祭师:“话是这么说,但汉人的心思难猜,他们是善变的种族,不像我们一诺千金。要是傅忠反悔,又或是大明朝廷不准他与我们交易,错过了今春小麦,我们难道要去喝西北风。不能把握双方,最好把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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