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竹皱皱眉,道:“怎么,乞丐是你安排的?”
“哪里,我哪里使得动那位大爷。”史青崖始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萧逸竹都恨不得上去揍他两下,这小子却浑然未觉,道:“师伯住在这里有几年了,所以这平安城我是常来的,城里的街面我都熟,比较有名的人我也都知道。这乞丐便是这平安城里一个传奇人物。”
萧逸竹此时却拉起唐薇的胳膊,拽着她大步向前走起。不光是唐薇没想到,史青崖也是一愣:“萧前辈,我正要讲故事呢,你怎么要走呢?”
萧逸竹头也不回道:“对不起,我赶时间,没工夫跟你这儿耗。”
“诶,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我要取走你的珍贵之物是什么吗?”史青崖有点急了。
“想说的话,就跟过来吧。不过,我可没有斗笠给你遮雨啊。”萧逸竹虽然有点好奇,但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史青崖立在原地,呆了半晌,恨恨地跺了跺脚,却是也迈大步跟了上来,嘴中依旧是喋喋不休:“萧前辈有所不知,那乞丐姓王,祖上本是平安城里的大户人家,不过到了这孙子这辈儿,是吃喝嫖赌样样精,偌大个家业交到他手里没两年,便被他折腾的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自己被债主赶出了祖宅,流落到街头,只得靠乞讨为生。”
史青崖看看走走前面的萧逸竹和唐薇,两人头也未回,好像无动于衷,他也不急,接着往下说:“这王乞丐就算流落街头,也是恶名在外,满平安城的人都不待见他,是以他连讨饭都讨不到。萧前辈,你知道他为何人缘这么差吗?”
萧逸竹只是赶路不语。
史青崖叹口气,自问自答道:“王乞丐人品太差,他是个见利忘义的性子,只需给他几个铜板,你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他出卖谁就出卖谁,哪怕那人救过他的命。”
看看萧逸竹依旧没有反应,史青崖终于按捺不住,叫道:“萧前辈,你们的行踪暴露了!王乞丐这会儿肯定已经去报官了!”
史青崖笑了,因为他看见萧逸竹终于停下脚步,向他回过头来。
萧逸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史青崖道:“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我若没有察觉,这个圈套的效果岂不是更好?你急什么?哦,我明白了,”萧逸竹笑笑,道:“你以为你营造出一个戏剧的效果,我也得配合你,让你享受到时时被瞩目的关注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史青崖被萧逸竹说中心事,有些讷讷,但还是不甘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样?”
“我和唐姑娘的画像挂的满大街都是,要说行踪暴露,早就暴露了。就连你这个从未见过我本人的后生,如果不是看了通缉画像,又怎么会知道我就是萧逸竹?至于那个乞丐,”萧逸竹波澜不惊道:“人的眼睛能透露出许多信息。看那乞丐的眼神,我就明白,饥饿的他定是将我俩当成是换取酒肉馒头的筹码。他走的那般急,那是生怕我们跑了他领不到赏钱。至于你,你说过你熟知平安城里的一切,那么当你看见乞丐跑走去告密,便临时起意,想要利用乞丐,以及乞丐将要带来的官兵,帮助你夺取我的珍贵之物,完成你师父的嘱托,对不对?”
史青崖点点头,道:“前辈猜得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所指的珍贵之物是什么?”
“这个就更简单了,”萧逸竹紧握唐薇冰凉如玉的指尖,缓缓道:“我萧逸竹身无长物,漂泊无定所,无钱无权,就一身功夫也是多年苦练所得,更无秘笈剑谱。现在我所拥有的,只不过是美如梦幻的暂时的陪伴,”萧逸竹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
“我没有珍贵之物,现在只有珍贵之人。不过,我是绝不会让你把唐姑娘带走的。”
此言一出,史青崖除了谜底被人猜到有些懊丧外,倒也没什么;但听在唐薇耳中,却是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
她有些羞涩,有些窃喜,有些甜蜜的情愫在心中荡漾。一路行来,她与他之间,慢慢地在不断滋生着些看不见的丝,将看起来只是偶然的相遇,缠绕成越来越紧密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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