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道人将手揣在宽大的袍袖中,似笑非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萧逸竹不动声色:“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想什么呢。”
懒散道人往萧逸竹跟前儿凑凑:“你听我说……”
萧逸竹却一挥手,将懒散道人推出了一臂之远,截住了他的话头:“我不想知道。”
懒散道人气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为啥不能就听听?”
萧逸竹的脸色从未如此严肃过,仿佛结了霜一般:“老懒,你是知道我身份的。”
身份之于人,是立于世的倚仗,却也是行走时难以预料的天堑鸿沟。
懒散道人难得也没了笑容,悄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朔望,叹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会成为很好的兄弟,而且他也需要……”
“老懒!”萧逸竹轻喝一声,正色道:“别再说了。就因为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更不能和他成为兄弟,我这样的人,对他来说,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说罢,萧逸竹大步走到朔望近前,居高临下,冷冷道:
“你听好了,这一次我是看在懒道兄的份上,可以装作从没见过你。可是如果下一次再叫我遇到,我定会不择手段夺你朱丸。”
朔望睁开眼睛,迷惑不解地望着萧逸竹:“就算杀了我,也要得到朱丸?”
“你应该很清楚,争夺朱丸,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儿。”说罢,萧逸竹头也不回地走到湖边,拉了唐薇,就这样走了。
唐薇不解地回头看看,想问些什么,但一看萧逸竹的脸色,她还是乖巧地闭了嘴巴,悄悄向身后的懒散道人和朔望挥了挥手,便与萧逸竹相跟着,渐行渐远,慢慢的,连影子也消失在微金的晨曦之中。
“我还以为,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朔望幽幽叹道。
懒散道人看着萧逸竹远去的方向,黯然道:“算啦,别理这家伙,一根筋。”他轻轻把朔望扶起来,问他:“一晚上说了这么些话,没关系么?”
朔望的手脚已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他转转脖子,笑道:“没事儿,我反倒感觉散乱的气息慢慢又凝聚回来了呢。恢复这么快,大约这就是朱丸的好处吧。”
“你还笑得出来?”懒散道人叹道:“这下露了行藏,那些苍蝇们都会闻着味儿蜂拥而至,你最好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避的了一时,还能避的了一世?”朔望依然淡淡笑着,颇不以为意:“尽管放马过来。反正现在朱丸不见了形迹,就算他们逮到我,难不成还要喝我血?”
懒散道人看着依然透着几分孱弱的少年,摇摇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江湖险恶,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殷剑德给你做局,还不是个教训吗?你呀,千万小心些,这些日子,还是让为兄陪你吧。”
“懒道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陪我?”朔望笑道:“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何曾是个能呆住的人?话说,懒道兄一向喜欢在壮美秀丽的自然之所徘徊,怎么会到这京畿浮华之地来?”
“嗐,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大嘴巴乱说害的。”懒散道人往朔望头顶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朱丸都沉寂这么多年了,突然又一下子现身,让江湖成了一锅滚开的水,我还能自个儿躲清闲吗?再说了,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京畿,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说过要去京城,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少不得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亏得懒兄出手相救,不然兄弟这条命就这样交待给了水菊。”朔望想想,也有些后怕。
懒散道人摆摆手,笑道:“你知道我是怎样这么快就找到你的吗?”
“怎么找到的?”朔望本以为懒散道人的到来只是巧合,但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另有隐情。
“呵呵,”懒散道人神秘一笑:“我闻着酒香来的呀。话说,这十年陈酿的玉竹春真不是凡品,一旦启封,那真是冲天香阵透九霄啊!殷剑德这老小子倒是会享受……”
合着还是巧合呀。朔望无奈地耸耸肩:“懒兄,那坛玉竹春倒是还没糟蹋干净,要不咱们回去帮白岫玉——哦不,是殷剑德,帮他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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