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朔望颇为艰难地开口,几乎一字一顿道:“他是杀我父母的,殷、剑、德!”
“是他!”萧逸竹和懒散道人对视一眼,掩饰不住的惊讶。
“是他,”朔望微微闭上眼睛,眼角似乎有泪滑过:“他虽然早就从我这里掌握了朱丸的秘密,却选择在前天动手,据说也是为了给我送个临别纪念。”朔望使劲儿眨了眨眼睛:“那一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众人闻言皆默然无语。殷剑德这个名字,似乎被人遗忘了很久,但此刻提起,依旧是罩在众人心头的一块阴云,谁也不知道在何时此人就会带来场暴风雨。
这位前前武林盟主在一介布衣平夏真一家折戟后,不知是太过羞愧,还是因为之前赌钱输掉了象征盟主地位的莫为剑,竟然就此不知所踪。虽然殷剑德谈不上是个称职的盟主,甚至关于他的上位,江湖也一直流传着诸多阴谋诡论,但他的突然失踪却是将刚刚达到诸方力量微妙平衡的局面猝然打破,直接导致了江湖近十年的群龙无首,血腥混战。
盟主之位空出,即使是只练过几天的花架子,也都跃跃欲试,想争鼎一下武林盟主之位。一时间整个江湖被折腾的乌烟瘴气,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天刚有人宣布自己一统武林,明天转眼就可能身首异处,实力差一些的帮派,甚至还为了自保或者可见的利益而拉帮结派,结成了无数的小山头。
那种混乱以及毫不掩饰的欲望,一点不亚于对朱丸的争夺。
而且,随着朱丸被青玄道长费劲力气收回、并各安了用处,明面上对朱丸的争夺已经逐渐止息冷却,而对武林盟主之位的抢夺,取而代之,成为了新一轮的欲望之战,让本已混乱的江湖更是动荡不安。
这种混乱直至历经十年磨砺的萧逸竹拿着莫为剑横空出世,方才暂且划上一个句号。
在萧逸竹的冷酷铁腕清扫下,虽然明面上各方势力重归平衡,但实际上一直暗流涌动。
对于本身虽有实力但背后没什么实力靠山的萧逸竹,不服的、厌恶的、嫉妒的人太多了。从来不屑也不擅阴谋的萧逸竹最终愤然离去,扔了莫为剑,退出江湖。
“那现在呢?是不是重又陷入了混乱争抢之中?”唐薇好奇问道。
“利益在变,争抢就永远不会停止。”懒散道人笑道:“更何况象征盟主身份地位的莫为剑还被老萧给扔了,即使谁坐在盟主的位子上,都显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但群龙无首又总不是个事儿,所以,现在嘛,大家伙儿一合计,就公推了个老好人做了盟主,其实也就是个傀儡,狗屁用没有,各帮各派打来打去的,正好乐得没人约束。”
萧逸竹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着唐薇给躺在地上尚不能动弹的朔望喂水喝,两条浓浓的眉毛始终紧紧地皱结在一起。
朔望一瞥眼,瞅见萧逸竹的眼神,像是忽然省得了什么,遂对唐薇勉强笑道:“姑娘不用喂我水了,再喂下去,这位萧大哥恐怕会直接把我丢到湖里喝个饱的。”
唐薇闻言,回头瞅见萧逸竹的眼神,脸一红,丢下句“我再去打些水”,便在懒散道人畅快的大笑里,躲在远处湖边了。
“别乱说。”虽然在轻斥朔望,但萧逸竹却很难得的在满脸深思疑虑之中,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微笑,谁敢说他当时没存一点别样的心思呢?
萧逸竹对朔望问出了他此时最关心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言,懒散道人也严肃了起来。被人一剑穿心,竟然没有登时毙命,还走出了几里路?即使讲究内息修练的顶级练家子,恐怕也做不到啊。难道,那朱丸真的如朔望对殷剑德所说,进入了心脏,能够起死回生?
“我只是赌一次。”朔望细长的眼睛在浓密睫毛的掩饰下,微微黯淡了一瞬,旋即又平静道:“我记得孙真人说过,朱丸能使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尽管我还不太明白他的确切意思,但我想孙真人说这话,一定有他的根据,所以我就想赌一把试试。”
孙真人与朔望最后一次碰面时说过,朱丸虽不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丹,却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匆匆一句,语焉不详,朔望自己揣度过,始终是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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