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尘心猛得一沉,也不见他从桌前坐起,身形一闪、如似青光,已到了厨房中,只见紫烟倒在张宁的怀中,雪光从窗棱间斜照,洒在她脸上,只见她眸子散乱无神,脸色苍白无比,身子在张宁怀中不住的打颤。司马懿、卑弥呼二人跟随而来,但见张宁手掌抵在紫烟额头、正输运内力与她行走经脉,司马懿大叫道:“快快撤了掌力!”不待张宁撤掌,拼着受张宁内力激发的危险,抓住了她的手掌、欲要拖在一旁,想得如今张宁内力深厚、司马懿又全无内力,如何能承受了?他双手方方抓住张宁,寒气自掌间迸发、瞬时间自虎口至肩臂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乱尘这才陡然明白过来,将紫烟横抱在怀中,摸她额头、手脉,俱是冰凉一片,再探她鼻息,已是奄奄一息。乱尘急忙把紫烟抱到床上,双掌齐出,醇热的内力自掌间缓缓流向紫烟丹田,口中轻轻唤道:“烟儿、烟儿,快醒醒。”
过了好一阵,紫烟悠悠醒转,见得乱尘正在身侧,散乱的目光中来了一点光华,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师父,我不碍事。”乱尘柔声道:“傻丫头,怎么啦?”他嘴上说得轻巧,心中却是如负大石,抬眼相求司马懿,司马懿自小将紫烟抚养成人,对她也是关爱非常,伸手来牵她手儿,但觉掌心冰冷,他长吸了一口凉气,在紫烟的脉象上探了又探,口中大叫:“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他状若癫狂,实在伤心的紧了,乱尘不通医道,刚想问上一句,却听司马懿一句话,叫他的心凉到谷底——“烟儿,你的病瞒了多久了?怎么、怎么都不与你师父说,现在、现在,寒病已入膏肓,谁也救不了你了!”
乱尘大惊之下,跌倒在地上,紫烟失了他的热气相送,眸子里的光华顿时黯淡,张宁立在一旁,垂泪道:“曹郎,我……我对你不住。”乱尘大叫道:“你……你对烟儿做了什么?”张宁泪水四溢,却是无话可答,但听紫烟低低说道:“师父……莫要怪了姐姐,我……我自个儿求她的。”此时,寒毒更发,她脸色发青,道:“师……师父,抱……抱我。”乱尘欲哭无泪,跪在床前,将紫烟似个小孩儿般揽在怀中,口中说道:“烟儿莫怕,师父抱着你呢。”紫烟尽力的眨着眼睛,想要泛出往昔的光芒,但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可情郎正拥已在怀、如何能睡了?笑着说道:“师父……你抱着烟儿……烟儿好喜欢。”乱尘心痛难抵,生平第一次与张宁大吼道:“说,怎么回事!”张宁盯着乱尘看了许久,她心中已在滴血——曹郎,你将我与紫烟一般的对待,我也认了。她这般的伤,我也早已发觉,是她求我不肯告诉你,每次发作时、明知我真气寒冷,却求我度气助她硬撑,她自个儿饮鸩止渴,怎能怪得我?你说我是你心爱的女子,我便是有千万般的错,也不会与我为难,怎得今日这般对我?曹郎、曹郎,我对你一往情深,你……你竟……
她心冷如纸,将紫烟寒毒并未除尽、这两年间瞒着乱尘相助紫烟度气隐瞒等事原原本本与众人说了,不待乱尘发话,手掌轻抬,对着自己心口便是一掌,乱尘虽是急忙出掌相隔,但她死志甚坚,这一掌虽被乱尘阻去了七成功力,但心脏乃人体软弱之地,这三成大力之下,心脏骤然一缩,口中狂喷出一团鲜血,尽数打在乱尘脸上,乱尘愧疚难当,一手抱着紫烟、一手托住了张宁身子,大哭道:“傻宁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迁怒于你。”张宁的瞳孔已是缩成一点,心口再痛、不及情伤之重,缓缓伸出玉手来,擦着乱尘脸上的血迹,柔柔说道:“曹郎,对不住……弄脏你了……”乱尘泪水直往下滚,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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