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挣扎着也想伸手来揩了乱尘脸上的血迹,却是无力的很,连试了几次,由着司马懿与卑弥呼握住了手儿,低低的说道:“师父,都……都怪烟儿不好,偷看……偷看了你的信……你……你不要再怨张宁姐姐了……”乱尘这才想起两年前司马徽留给自己的信来,彼时他以为是什么天命谶语、便将它压在抽屉里,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不要拆开来相看,却怎料后来紫烟第一次寒毒发作后便将此信看了,她既知自己将死、却也坦然,只愿这一两年内陪伴乱尘左右,予他安心的日子,未来如何、总还有张宁陪伴乱尘。紫烟道:“师父……我不要你去什么南山,求……求什么南北斗,那……那封信……我早就烧啦……你……你不怪烟儿的罢?”乱尘拼命的点着头,说道:“不怪、不怪。”
司马懿眼望乱尘三人,但见紫烟命在须臾,怕是熬不过今日晚上,实在是伤心难禁,但又不得不强装了笑脸,与紫烟问道:“烟儿,你的伤不碍事的……你可有什么事,要我与你家师父做的?待得你的病好了,我们还了你……”他越说越是哽咽,言下之意竟是问紫烟可有心愿未了、与她临终圆了。
紫烟嫣然一笑:“我……和师父、姐姐在一起……很开心。”她眼望乱尘,忽又想起一事,说道:“师……师父,六年前,在阴山地牢……你许我三个愿望……可……可算得数啦?”乱尘悲意更起,点头道:“当然算数。”紫烟道:“第一件事,我……我能活到今天,全赖张宁姐姐帮忙,你……你不可以难为了她。”张宁听得心头大暖、奈何此刻也是重伤在身,说道:“傻妹子,我……我是如何,如何要你忧了心?”但听乱尘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待宁儿一如待你,绝不肯有半分的委屈了她。”
紫烟心间欢喜,又与张宁说道:“姐姐……我将师父交给你啦。”张宁道:“好妹子,谢谢你。”紫烟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小,语声越来越低:“第二个愿望……师父,你可记得……记得小姨与……与我的绸帕?”乱尘强忍着伤意,点头说道:“记得。那是你娘留给你的。”紫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目光去处,乃是她的怀间,卑弥呼伸手在她怀间一番摸索,寻着了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红绸丝帕。卑弥呼将绸帕交在紫烟与乱尘握着的手中,轻声说道:“小妹子,给你寻到啦。”乱尘目光落去,但见这绸帕上血迹斑斑,熏香之间隐约可闻得血腥气,霎时已明白了这红绸丝帕乃是当年貂蝉与自己成亲时所用,想到此节、再看到今日苦景,他心中悲痛更是难当,颤声道:“烟儿,你是否要我与你盖上这红帕?”紫烟苍白的脸上飞上一丝娇红,缓缓说道:“师父……你不但要帮我盖了,更……更要与我掀了……”乱尘强笑着道:“好,待得你身子好了,师父广邀了天下宾客,教他们来看一看……看一看你这般漂亮的新娘子。”说到这里,泪珠从脸颊上滚滚而下。
紫烟抬头望着乱尘,眼中泛出点点星光,笑着说道:“好……”这一个好字只说了一半,寒气上涌、教她疼得难以自已,乱尘真力更催,才是将她缓了些痛苦,只见紫烟半闭着眼睛,口中呼着寒气,摇着头说道:“师父……我……我怕是等不了啦……”乱尘道:“等得了、等得了!我现在便与你成亲!”紫烟如何不喜?奈何她浑身已然无力,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颜,鲜血在喉咙里咕咕作响。张宁伸手牵着乱尘将绸帕盖在她的脸上,柔柔说道:“小妹子,这红绸……可真美呢。”乱尘轻轻的捏在红绸的边角,颤悠悠的说道:“苍天在上,我曹乱尘今日迎娶吕紫烟为妻,愿天长地久,永为夫妇。”说罢,掀了紫烟的盖头绸帕,缓缓吻在紫烟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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