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及“天命”二字,口蓦然一阵急疼——这一刻间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为情所困、为天多定的弟弟乱尘,这天明定数不可偏陷,时时刻刻缠绕于他,终生都似是不可解了……他遵循谶语所言、抱着貂蝉的尸身去了那彭城,又是去历受什么劫难去了?他越想越是难过,脸色也越来越差,荀彧此时也将下邳一事简略与诸人说了,但听得张燕朗声说道:“我等新投明公,正是施展拳脚之时,那陶谦老儿谋害老主公,咱们去摘了他的头来。”黑山众将纷纷点头称是,但有那李大目说道:“哥哥,荀先生说小姐追着曹公子去了彭城,俺能不能领些兄弟去看看?”他生怕张燕不允,紧接着说道:“秋收的时候,俺和陶谦手下的糜芳干过一场架,虽然俺输了,但听那小贼说彭城是他们屯粮的地方,那里有重兵把守,叫俺们不要自讨了苦吃。现在小姐和曹公子去了那里,俺担心的很……”张燕道:“兄弟说的确实不错,不过……不过咱们现在已经跟了明公,这军事安排当由明公做主。”曹操乃是御人的高手,脑中只是稍稍一想,便想出一道恩威并施的法子,但听他缓缓说道:“诸位虽然投身于我,但我不敢对张天师不敬,便与你们独立的兵权与政权,平日屯田、战时用兵,听我大令号召;但军中内务,我不会过多加于干预。诸位大多是青州人士,待得咱们讨灭了陶谦老贼,我会向朝廷请命,授予你们‘青州军’的旗号,张燕请为平北将军,自张燕以下,各按你们原先的次序授与官爵。诸位既入我曹操旗下,当受我曹操的约束,诸位应不应得?”众人大声道:“理应如此!”曹操附耳与张燕说道:“彭城乃是凶险之地,你选些好手与你同去,这山寨开拨的杂事,就让李大目他们操办。”他顿了一顿,又大声说道:“我先前并不知道彭城是屯粮的要地,只让徐晃带了五百骑兵去,恐怕不是守军的对手。你与我二弟交情不浅,又可以劝劝你家小姐,这彭城之行有劳了。”张燕神色为之一正,说道:“末将领命!”黑山众人均想:“久闻主公杀伐果断,这顷刻之间便有了安排……是了,天师能算天命大数,早在八年之前便知道咱们要为此等明公效劳。如今明公吩咐,咱们怎能不全力用命?”正想到此处,一名兵士进来报道:“寨主,那曹操的军马在山下闯关来了!”
曹操叹气道:“唉,我这几个自家的兄弟,恁的是不听我的命令,来闯寨救‘我’了。张燕,你且随我下去与他们见上一见。”张燕应道:“是!”
不消得多时,黑山众首领与曹营群豪在山脚下会了面,夏侯兄弟原本怒气冲冲,和黑山军的兵士正打的不可开交,只由曹操三言两语说了原委,群豪皆是大喜,在山脚下一阵休整,与黑山军马合兵一处,由张燕和夏侯惇另外领兵去了彭城,其余近十万大军白衣素缟、黄纸灵幡的往徐州杀去。
却说那张闿依据陶谦密令杀了曹嵩满门,自以为富贵腾达、在此一为,待得杀尽诸人,收拢了军士回徐州城中复命,回城途中脑子里想的还是自己终是等来了陶谦的重用,当下陶谦曹操结仇、自己将为先锋大将,要于战场上争杀闯荡,富贵威名都见之在前,心中好不得意。又怎会料到一帮人刚入徐州城中,便被陶商率大军给伏了,争斗突围之时,张闿不停疾呼:“我得主公密令行事,少主何故擒我?”陶商却不容他分说,教那曹豹张弓将他脸颊射了个对穿,教他说不出话来。不一会间,张闿部属已全被屠戮,唯独张闿一人被生擒了,也不容他反抗,曹豹已将他双手斩了,好教他再无抗意。众人将张闿擒至刺史府中,但见烛火高燃,陶谦据坐在高座上,双目通红,正是大哭间,见张闿如见仇人,大骂道:“兀那张闿,我不念你出身匪患、收你为将,平日待你不薄,你缘何杀戮曹公,引得曹操兴兵复仇,徐州百姓涂炭?”此时此刻,张闿已全然明白了陶谦卸磨杀驴的险恶用心,莫说自己现在已是口不能言,便是能说话也是百口莫辩,索性绝了求生之意,只盼能落个痛快。徐州诸人不知就里,见得陶谦悲痛大哭,又不闻这张闿争辩,纷纷怒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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