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尘道:“烟儿,你怎么不说话啦,可是好了?”紫烟嘻嘻笑道:“早已好啦……师父、师父,你生的这般的俊,怕是我爹爹也不如你罢?怎得我娘却不喜欢呢?”若是换在数年前,旁人与乱尘说这般的话他定然伤心,但此时此刻、乱尘却心中只是稍稍一疼、旋即释然,笑着说道:“傻丫头,欢喜二字,乃是各人因缘,又岂能强求?我便是生得再俊,你娘心中只有你爹,眼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紫烟陡然问道:“那师父呢?这些年过去了,师父心中还是只有我娘么?”乱尘怔怔良久,说道:“说来惭愧,我心中除了你娘,还另有一人,时隔多年,不知她过的好是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紫烟,只听紫烟哼了一声,已是拉长了小脸、生着闷气,但听得紫烟说道:“可是那张宁师叔?”乱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紫烟又道:“那徒儿呢,徒儿也是女子,在师父心中可有方寸之地?”乱尘未曾想过这话中的深意,笑道:“傻徒儿,你是师父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莫说是方寸之地,便是整个心都交由了你,又何尝不可?”紫烟顿时大喜,娇嗔道:“师父说的话,可要算数?”乱尘点头道:“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见紫烟脸上突然一阵晕红,说道:“师父的话,徒儿记下了,你且等着,我与你看一桩东西。”说着转身跑入起居的小驿,叫道:“东西呢?我东西呢?”不一会儿便听到她笑道:“找到啦。”
乱尘不知她在搞什么把戏,只由着她好玩,问道:“烟儿,是什么东西,让你这般的开心。”紫烟捧了一张红绸出来,但见红绸四方,边角细细的叠了,隐隐带着香味,紫烟道:“这是我娘当年在长安城送给小姨的,她说这是她成婚时盖在凤冠上的红帕……小姨自个儿没舍得用,便给了我……师父,他年我花嫁之日,你与我掀开这红帕可好?”乱尘心中发苦,直是想道:“也不知这婚帕是皇帝赐亲还是与师哥成亲时所带的,她竟留了下来……呵,曹乱尘你在胡思些什么?师姐与师哥成亲、乃是佳偶天成,自然刻骨铭记,这红绸应是当时所留,怎会是与你相干?”他望着紫烟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傻徒儿,师父只能将你盖上这红绸,要是想掀开、还得是你的如意郎君来呢!”紫烟若有所思,沉吟道:“如意郎君……如意郎君……师父,我……”她犹豫不决,脸颊羞得通红,却终是说不出口来。
这时,听得脚步沙沙声响,有人远远说道:“吕紫烟、你个小妮子,藏在这里多久啦?”他话中责怪,语气却不置怒、犹是带着几分欢喜,紫烟也不怕他,说道:“郭先生,我可没有藏,只是许都烦闷的很,我在那里又没什么朋友,反倒是师父这里,好玩的紧。”郭嘉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沙尘,用手指刮了下紫烟的小鼻子,笑道:“就知道你要与我胡说。看你这次回去,我不好好收拾你……”他话只讲了一半,已是大口大口的咳了起来,紫烟扶着他在乱尘身前坐了,又是抚胸、又是锤背,过了好一阵,郭嘉方是止住了咳嗽,乱尘眉头紧蹙,关切道:“一年未见,郭兄的病已是这般的严重了。”郭嘉摇了摇手,说道:“不碍事。”他顿了一顿,面带难色的说道:“曹兄,我们认识已有是十四年了,承蒙你不嫌弃,与我兄弟相称,这一次我来,除了叙旧之外,乃是要请你出山……”乱尘尚未答话,紫烟已高兴的拍着手儿笑道:“好极了好极了,咱们离了这里,去那江湖上,也闯荡闯荡……”乱尘知道她小女儿家想见识江湖的豪意,但世上的纷争、他着实不愿再沾惹了,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郭兄,十四年前你锁我于此,为的是什么?乃是锁我经脉气血,要我不得再回中土伤人害人……这些年来,我不修武学,武功内力却是大进,这区区的锁链又如何锁的住我?我留在这里,与黑暗相伴、与星月同眠,每隔半年,都有你和烟儿前来看我,残生如此,早已足矣。世事如水,我乃那黑墨,一入则江湖浊,既害了人、又伤了己,何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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