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曹营诸将人数众多,陡然与江东军将合力相攻乱尘,却是毫无配合,两路人马虽不想有所瓜葛,但乱尘一人一剑飞来驰去,哪管你是哪门哪路?连曹仁、夏侯惇这些自家兄弟都已入得阵来,他自然以为是兄长他们已然痛下杀手,长剑之下又岂能容情?既不容情、何须留力?但见大雪纷飞,乱尘玄黑骨剑的黑光忽而地上、忽而高空,似惊走的蛟龙、又似爆怒的涧虎,剑势去处,非得三四人合力招架方能应对了,孙策情知难敌,只能唤那夏侯惇道:“夏侯将军,咱们两家合作如何?”夏侯惇与曹仁乐进三人挡了乱尘半剑,这才抽得空来、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个合作法?”孙策双鞭斜架住乱尘一闪而过的剑势,又往后退了三步,方是说道:“我等善守、诸位善攻,但凭我们任何一方都难以敌住曹先生,不若专攻一向、求得胜机,如何?”夏侯惇骂咧咧的说道:“俺们的自家事,不要你们管!”他那个“管”字只说了一半,就被乱尘的剑招迫得手忙脚乱,要不是许褚典韦二人强行招架,他的一对眼睛都要被乱尘刺瞎了,惊怒道:“乱尘,你来真的?”乱尘也不答话,手腕连抖,剑花如那寒星、点点而出,夏侯惇这才明白乱尘心意已绝,叹道:“兀那孙策,便依你的罢。”孙策闻言一声呼哨,江东军将招式一变,各择了曹营之中与自己实力相当、阴阳刚柔相近的一人,而曹营诸将有了江东人马做那守御之盾、再没了后顾之忧,这组合之间的威力岂只是增了一倍?
乱尘的剑法早已出神入化,这无状六剑既曰“无状无相”自然是玄虚忽恍,招式之变全凭临场发挥,莫说是孙曹两营高手难以预料、便是乱尘本人也不知下一招所指何方,他只是这般的神游太虚、随心所致,竟尔在数十员当世第一流高手的狂澜之下力抗不倒,真真是千古奇闻。大雪越下越紧,皑皑白雪之间,但见剑气似虹,铁甲如潮,刀光剑影此来彼去,竟无休时。眼看乱尘与曹孙两营众将一时杀的难分难解,反是吕布、赵云二人身前压力轻巧,二人俱是心想:快些料理了眼前对手,好去相助小师弟。但闻吕布爆喝一声,犹似晴空霹雳,惊得河间四将魂飞胆裂,却见金光迸发,吕布画戟已斩至颜良喉间。那颜良虽也是一方威风凛凛的豪杰,但远不及吕布雄伟魁梧,吕布这一斩既快且狠,而颜良也从初时对他的敬佩变成惧畏,竟尔不敢拿兵器硬架,文丑、张郃、高览三人见得情势紧急亦是同时来救,但吕布这一斩非但似那雷轰电闪、瞬息之间陡然一散四分,刃斩颜良、尖刺文丑、杆打张郃、尾点高览,四变之间虽说有先后之分,但吕布力由心至,四式之间竟无轻重缓急之分。总算四人横行河北已久、对敌经验也算丰富,兵器前架,身子却是连退,但吕布劲力刚猛,如何能让他们轻易逃了?兵器轰轰交接、四人只觉电击一般的痛感从掌心传至全身,一个拿捏不住,往后连翻了好几个跟斗、被吕布放倒在地。幸在吕布意在破围相助乱尘,而身边又有其他兵将围挡,四将才得以不死,饶是如此,四人跌坐在地,只觉罡力袭体、大为难当,良久都难以起身。
另一边赵云也是不遑多让,左手倒悬住枪身,右手发力,人随长枪而动,文聘等人只见得眼前的银光滴溜溜的乱闪,耀得睁不开眼来。他们双眼不能视物,只能将手中的兵器连划,全是守御的招式,但见九将之前俱是兵器所成的黑影,黑影之密、全无缝隙,竟连飞雪都落不进去,可赵云誓要破围,哪怕身前是那铜墙铁壁,也要强突而出。他的枪已与人化为一体,时时掠出嗡嗡的龙吟声,枪尖如若生眼,幻做漫天的梨花暴雨,与文聘九将的兵器黑影打去。但闻得千百个叮叮叮叮的声音连成一片,九将虎口被他钻的酥麻,只能是一退再退,又见他一个转身,腕间发力、伸缩间竟尔连出九个角度迥异刁钻的回马枪。赵云这路枪法可谓灵巧武功的极致,先破其盾、再搠其锋,九将既知招式尽破、原欲以进为退,却不料赵云劲急而变、这回马一枪枪枪夺人要害,登时只觉要害处吃痛,拿眼一看,全被赵云的银枪捅穿铁甲、伤了筋骨,鲜血狂喷而出,九将狂痛之下难以立足,身不由主的四下仰倒,虽然伤不至死,但个个满脸鲜血,一时半会间无力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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