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各自思忖时,太史慈却是问道:“不是说二位的杀劫么,怎么又扯到武功高低上去了?”祢衡道:“傻小子,你急个什么?”只听得他缓缓说道:“想我修道之人,最忌灵台有欲、心上有尘,我二人虽是得了仙师的灵气,却是痴迷不觉,终难逃这三三之灾。”太史慈又问:“三三之灾是为何物?”祢衡道:“傻小子,亏你还是于吉的亲传弟子,怎么连这都是不知?”他见太史慈还要再问,心中发苦,说道:“所谓三三之灾,便是道门中人滥引天地业力,使阴阳难衡,到得三三之数,便要或杀己、或杀人,还了造化。”太史慈一拍脑袋:“啊,俺懂了!你们要将这杀劫转给先生,躲了这三三之灾。”许邵陡然苦笑:“转是转了,躲又如何可躲?我二人散功在即,过了今夜卯时,便是侥幸不死,也是武理尽忘,与常人无异了。”太史慈啊了一声,惊道:“竟是这般的凶险!师父教俺武功的时候,可没这般说啊!”祢衡道:“哈哈,你惊个什么?你那点修为,夺得了天地造化么?世间俗夫万千、能者却是难得一出,这江湖百年间,也就寥寥数人而已。便是我与师哥,也是荫得仙师的庇佑,算不得数。”许邵慨然叹道:“师弟莫要插科打诨了……仙师道法广大,却只教了我们这两个不成才的弟子,我们两个蠢人,不说是将师门发扬光大,总不能让师父的心血付诸东流,只传了一代便就此隔绝了罢?只是这乾坤金紫,非得天潢贵胄、德高才广者可居。而且距离我二人散功不过三个时辰,要尽学这‘擎天手’、‘撼地腿’的变化,须得聪明绝顶之辈……曹少侠,你天命加身,又有那六丁六甲暗中持护,而你的资质更是出类拔萃,千万年间无一人可与你相比。故而这天下虽大,我们无人可求,只能求你了。”乱尘怜他说的悲苦,但心想自古门阀森严、绝学不可外传,方才无意中学了太史慈的混元一气功已是大大的罪过,而自己非是许邵他们门下,怎能凭白得了人家的密辛?乱尘虽是不言,许邵却是明白他的难处,说道:“曹少侠,我们传功于你,乃是权宜之计,于你我皆是有益,姑且我卖个老,算你占了我们的便宜;但这‘擎天手’、‘撼地腿’你既受了,便连我们的三三之灾一同接了,咱们恩过相抵,还是两不相欠。”乱尘沉吟半晌,但见许邵、祢衡二人目光切切,只好点头应道:“既是如此,小子便且受了,日后遇得良人,定要将二位的玄妙神功详细教了,好教贵门的绝艺传于千秋万代。”
乱尘此刻非但受了他二人的重托,更答应替他二人日后传徒,想他本身武艺已是绝高,日后传功自然更胜了不少。二人目中含笑,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将招式的变幻打与你看了,待得过会真力先散,这拳脚的功夫便使不出韵味了。”说罢,便双双立起身来,欲要体演这天地拳脚的招式。太史慈乃是名门高徒,不愿无端占了这桩便宜,亦是起身请辞道:“这山中莽兽不少,难免会打扰了两位传功,俺去将他们赶了,好给你们护法。”那许邵却是将手一挥,涩然笑道:“太初渺邈至极,古往今来的才贤高人难道少了?都只能管中窥豹、难得而详,我二人的这般拳脚功夫,取之于天地、还之于天地,你便是看了,又有何不可?只不过时间紧迫,你资质又是有限,这短短三个时辰之内,你能记多少、学多少,都看你的造化了。”他转眼又是看向乱尘,神色极正,说道:“曹少侠,你乃是左慈真人的名徒,自不可改投我门,但仙师所传、不可有怠,幸在我门并无什么森严教条,只有‘信义’二字,天诚地信、与人无欺,便为妙道,你且谨记。”乱尘闻言即是稽首行礼,这一次,祢衡许邵二人却不偏让,安然受了乱尘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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