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笑道:“你个贼小子,恁是如此谦逊。你那无状六剑出尘脱俗,极无象无形机巧变化之能事,世间别说有万儿八千个、就说是半个能胜你的,我华佗便给他磕头下跪。”他见乱尘仍是不答,又道:“嘿嘿,你当日在荥阳密林,以刀剑合并之法胜得你大师哥、张辽、高顺三人联手,你当我不知?你那夜与婉拒袁绍邀请,与其帐下的河间四将动手较招不敌,才受了此伤,是与不是?”华佗说得前半句之时,乱尘与吕布均是大惊,心想当日机密之事连华佗这等外人都已知晓,那董卓老奸巨猾怕也早时洞悉于心。但后句一出,吕布虽难辨真伪,乱尘却是心知肚明,自然想到这华佗并未身在现场,难免道听途说、有了分差,他也不欲与华佗争辩,勉力笑道:“那还是小子技不如人,不足……不足道尔,”华佗先是长叹一口气,又点了点头,好一阵才道:“有所谓高处不胜寒,武到极处,若不能为其所用,这天下诸侯便要加以扼杀了。”
吕布听出这华佗话语中的暧昧偏向之意,知他对己方并无恶意,便试探着问道:“华神医,荥阳密林一事……”华佗早知他欲如此作问,将手一挥,道:“哎,这其间也只是我无心之事,我先前听闻乱尘这贼小子在堳邬中力拒董卓为其所困的一二轶闻,又听得他兄长曹操尽发陈留精兵只为相救胞弟的消息,便想着曹家兄弟果然有趣,便起了看热闹的兴致,恰好你领兵前去与曹操会战于荥阳,我便扮作成你帐下的一名小卒,跟在后面看了一场好戏……不过那曹操果然狡猾,居然趁着你与这贼小子动手之际,偷偷摸摸的逃了,教老子好生瞧不起!”华佗话说的半真半假,乱尘吕布二人皆是聪慧,自然听得华佗故意说与窗外的细作听的,不一会儿时分,吕布帐下心腹健将都是会意,但听得张辽插嘴道:“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华神医果然内力卓绝,乔装在我们身侧如此之久,我们自始至终都未能察觉,惭愧,惭愧。”华佗嘿嘿一笑,道:“你呀,少拍我马屁了,你们当日只顾着打架斗殴,哪知道千万兵士中藏着我这个‘居心叵测’的奸猾老卒?”
他这话说的着实有趣,群豪俱是哈哈大笑,这因乱尘身伤蜿蜒吕府日久的阴霾之气随即而散,连藏在人群中悄悄注目乱尘的甄宓也不由得伸袖掩口、莞尔一笑。张仲景总想冲他华佗一回,今日可逮着了机会,又道:“师哥总是说他人肆意逊让,自己不也是谦虚的紧么?”华佗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张仲景毫不惧怕,摇头晃脑道:“这一次曹少侠与河间四将动手较招,师哥你又是隐身在旁……嘿嘿,曹公子内力精深醇厚、胜于温侯,按理说自能探人于数里之外,可硬是查探不知,看来师哥自庞德公庞老那里得了不少神技啊!”华佗轻呸了一声,手指群豪,口中笑骂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你与这些浑小子们相处时间长了,也这般油嘴滑舌、没个正经了!”张仲景道:“不敢,不敢,小弟再是如何,可有你这个好师哥的千万之一?”他师兄弟二人一问一答,甚是有趣,惹得群豪哄堂大笑,张辽笑了一阵,接话道:“华神医,今日大家伙儿都在此处,您老就别嫌弃咱们这些浑小子木讷,将您这憋气藏息的神仙法门传与咱们罢!”张辽素来沉稳、虎面阴板,谁也不曾想到他今日高兴得说出这般话来,高顺、侯成等人均是被其喜色所染,跟在后面起哄道:“华神医,华神医,快快说与我们听了罢!”
华佗又啐了一口轻痰,呸声道:“我才不会什么王八蛋臭儿子的龟息法呢!乱尘这贼小子受伤之时,我正在司徒府中与王司徒、蔡中郎二位弈棋,又岂能分身二用、人在现场?”他见群豪不信,止不住的起哄,又道:“你们这些浑小子,别这么聒噪,我说与你们听便是了。”群豪等的便是听他说出其间原委,顿时便静了下来,只听华佗缓缓道:“那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我三日前得了管辂这贼老头儿的消息,要我四更时于司徒府中等他,他一向神神道道,那次找我又急,我只得从南阳疫地往长安疾赶,到得十四夜间,总算入了长安地界。我都一把年纪了,这般长途跋涉要将我的这把老骨头都奔散了,一看长安城已遥遥在望、时辰有余,不若美美的睡上一觉、明日进城也是无妨,便随便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栖身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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