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书生皱眉道:“世间有此武艺的,也只有天下五奇、吕布、曹乱尘了,乔玄、司马徽那帮老家伙发过重誓,绝不会过问世间事,况且这帮老骨头的修为各相迥异,但都是名门正派的武学,断然不会使这么阴毒狠辣的掌法;那曹乱尘武功不错,所学甚杂,世间传闻他博识天下武学,武功路子也是奇诡莫测,但这小子为人迂腐正派,这种邪魔的武功他也是不会学的……更何况当日子午谷中,他已入我觳中、被我妙计杀之,也不可能是他。那么,唯一有此能耐的,便是那温侯吕布了……在子午谷中,我见他出手如龙似虎、霸道无比,的确不枉天下无双的威名,他武功一向刚猛,一招间将人打得骨骼碎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听到传闻说,这吕布虽为董卓义子,但心中另有所图,更与王允蔡邕等人暗地里勾勾搭搭、纠缠不清……是了,看来与我们作对的,正是这温侯吕布!”说到此处,他目中锐光已现,杀机毕显。
孰料难升米不住摇头道:“不可能的。”那书生问道:“为何。”难升米重重一叹,道:“前日董卓宴请国主与老僧,他与张辽高顺等人俱在同席之列,那日董卓兴致甚高,宴会直饮至次日清晨。试想他人在长安,又怎会现身洛阳杀人?”那少年书生一顿,思考了一会,道:“会不会是那吕布找了一个替身,故意搅局,此人奸猾老谋,这等事说不定是他故意为之?”
难升米听这少年书生说吕布奸猾老谋,全然不想想自己奸猾老谋更远甚于他人,内心对他更为鄙夷,但他喜怒不行于色,只是答道:“也不可能,他当日说话饮酒,举手投足间俱有一番翻天彻地的武勇风度,在场众人皆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那股逼人的威风。国主的眼光一向精准,宴后也和老僧夸赞这吕布无双之姿,说他气度威严、非常人可及,是为真英雄。若是找人假替,纵使容貌生的再像,也不会有如此感思。”
少年书生喃喃道:“既然不是吕布,那还有谁呢?这天下间还能有谁有如此能耐?”难升米陡然双手一拍,惊道:“我想起一人了!”他不待那书生诘问,反是向剑长侍问到:“那黑衣人所戴的面具是否乃是一张骷髅鬼脸?”剑长侍咦了一声,道:“正是。”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难升米早年与卑弥呼逃至汉土中国,身入佛门,中土法号灭寂,此时已近二十年,他虽无佛家止杀仁爱之念,但这么多年礼佛参禅下来,于修身养气处倒颇有成就,一向老沉如他,此时惊得连呼不妙,足见此人之能。只听他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曹乱尘初回中土时,在徐州城与单经、淳于琼、麴义等一众高手动手,亏得那人相助,二人合力斗翻了数百人。你想淳于琼这些、麴义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所率的人马又都是袁绍、公孙瓒麾下精锐,可偏偏是这么多人竟被他们二人打了个死伤殆尽。其后乱尘先走,她孤身一人迎战张闿所领的五百悍匪,又把对方杀得只剩张闿一人。此人如此了得,眼下与我们为敌,那非但国主的大业不妙,连身家性命都有安危!”
那少年书生也是一愣,他初出茅庐不久,并不知这世间事,难升米便将黑衣人在徐州城相助乱尘与诸人夜战、孤身夜闯堳坞从董卓千军万马中救出乱尘的桩桩事迹尽数说了,待她说到那黑衣人在咸阳城假冒乱尘、吓得李儒等人如同丧家犬夺路奔逃时,心狠稳重如那少年书生,也不由得内心里咯噔好大一震。待难升米将黑衣人的事迹说完,众人皆是呆立半晌,再无他话。
却听水囚中的卢植气若游丝的笑出声来,难升米讶道:“卢大人所笑何事?”卢植受囚牢毒楚已深,仍是勉力发笑,道:“老夫……老夫笑的是……是你们,你们这一干妖贼……妖贼作恶,自有天收……我大汉中国,人才……人才济济,多有慷慨义士,这便……这便……咳咳……”他说话用力颇重,都咳出鲜血来,但仍是鼓足全身力气,放声续道:“这便……这便取你们狗命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么一笑,激起水牢中众多大汉名臣武将的壮烈情怀,皆是随之大笑,夜长侍一时气急,拿蘸了盐水的长鞭狠抽众人,长鞭啪啪作响,众人笑声反而更大,那笑声似要腾飞入天、越于九霄之上,在这逼压黑仄的水牢中回响,直入炸雷一般轰进难升米等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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