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长侍表面哈哈做谢,说些客套的话,但心中洞察如烛——好你个奸贼!三两句中就要挑拨我与其他长侍的关系,我与你无冤无仇,事事顺你心意,你不念我是你下属便罢了,却仍是句句逼压、处处使坏,要是有何人得罪了你,你是不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换在平时,剑尺长侍二人听到自己不如别人,早就气色上脸,但此时却是一言不发、面色如纸,实乃是心中惧怕所致——一怕那追杀之人、二怕这毒士书生。难升米本来在一旁乐的看笑话,此时也看出端倪,猜知事态不小,这才道:“剑长侍、尺长侍,你二人求见老夫,说有生死攸关的要紧事,这便说来听听。”
剑长侍与尺长侍对望一眼,各从怀中掏出一桩物事来,难升米一看,顿觉火气上脑,原来他二人所拿的乃是一只凸头的铁笔、一把断刃的钩镰,上面血迹斑斑,再无往日的澄澄亮色,只听剑长侍道:“我等此次奉命杀贼,原要擒得那皇甫嵩与朱儁,但皆被一人坏了好事,那人武功奇高,我等不能抵挡,折了不少手下,连雕、镰、笔三位兄弟也俱死在他掌下……”
他话语尚未说完,那少年书生的面上已满是怒意,厉声道:“废物!废物!枉你们一向自诩武功高强,怎得对方只有一人也将你们打得如同丧家犬?国主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他旁若无人般的不住唾骂,那剑尺长侍二人心中有气,但却不敢言说半句。倒是那难升米老成稳重,道:“此次擒杀皇甫嵩朱儁二人,国主可谓大花精力,非但你们十二长侍倾囊而出,更是遣派密忍数百,求的是便是务必将他二人拿下。如此众多的人力,怎会于一人之前如此脆败?又怎会将你们二人逼的如此惧怕?”
尺长侍道:“不是属下无能,只是那人武功着实太高……那日洛阳城中,镰、笔二位弟弟请命要做那围剿前锋,我与剑四哥不好拂了他二人为国主用命的美意,便分出一半人马与他们,我二人另在外围设伏,原已将那朱儁擒住,但怎料的突然杀出一个黑衣人,那人……那人身法招式均是出奇的迅疾,我等仓促间不及应变,当场就被他杀了十几个弟兄,镰九弟、笔十弟二人联手相攻,我和四哥尚未看清楚那人出手发招,两位弟弟已然身死……”
“什么?”那少年书生此时也起了惧怕之意——这十二长侍的本事他也清楚,虽不是什么超凡脱俗之辈,但也算是一流好手,这二人手持熟稔的兵器联手相攻,竟然被人一招所毙,这到底是武功还是妖法?他与难升米面面相觑,半晌才道:“你继续说……”
尺长侍道:“那人戗杀两位弟弟后,不肯停手,又连发数掌……在场的弟兄避无可避,被他强猛刚烈的掌风所笼,一个个竟……竟骨骼碎裂、筋脉尽断而死!”他说到此处,脸上铁青、密布怖色,显然当日之景,到此时都惊魂不定。那剑长侍接过话,答道:“兄弟赴死,我二人当上前为他们报仇,但那人武功奇诡高强,纵是合力上前,也不是他一合之敌。我二人身受国主隆恩,为国赴死原是应该,但如此死了只是白白辜负国主的栽培之恩。加上此人武功奇高,与我们为敌,怕是对国主大大不利,这才做了那战场逃兵,欲赶来此处,向国主禀报此人此事。回长安途中,发现雕五弟与一众手下……可怜雕五弟英勇一身,到头来却落得死无完尸、四肢俱裂……”难升米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那……那雕长侍也是被此人所杀么?”剑长侍点点头,道:“我与尺七弟检查过在场诸人的伤痕,断骨处皆是漆黑,运气行力也与戗杀九弟、十弟的手法一致,应是一人无疑。”难升米道:“那你二人可看清那人年龄模样?”剑尺长侍二人俱是摇头,道:“他以面具蒙脸,身上又穿着不显身材的宽大黑衣,我二人确实非但不能看清他身材相貌,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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