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净怎会不知他二人心中的小小算盘,微微一笑,左右双袖暗施内力欲将二人扶起。赵云不愿起身,当下运力相抗,二人内力甫一接触,赵云便觉察普净的内力如海如潮,与师父左慈的阴阳柔和大为迥异。想那左慈曾言柔能克刚,可赵云全身内力柔劲全数使出,安可耐得普净分毫?这便是刚到极处、柔便奈何不了的道理了。倒是乱尘轻轻松松的被普净扶起,却是让普净心里嘀咕:师弟怎么教了一个黄口小儿,没来由的欺我?这小子奇经八脉之中俱藏有内力,每股虽是不强、但亦有数年之力,可是这些内力为何散乱于诸脉之中,不得凝成一处?要说师弟授业不行,但吕布、赵云的武功皆已为卓群,乱尘的天资更是远胜于这二人,却又怎的将一块玉璞教得如此差劲,师弟这是在搞什么鬼?但他人授徒自有他人管教,他虽是师兄也是不好多言,遂是道:“师弟,这是何解?”
左慈轻叹一声,道:“为师心意已决,两位徒儿莫要顽皮。”貂蝉已是泣不成声,一双樱桃柳目也已哭得微肿,吕布心中大是不忍,劝道:“师妹,圣人云:君子三十而立,师兄今年已是二十有五了,却仍是一事无成。这样罢,今日当着两位师傅的面,我吕布发下重誓,且与你订下五年之约,这五年内师兄自会加倍的刻苦修习,早日于尘世间扬名立万,到那时身披银甲、脚踩金靴再来娶你。”貂蝉素知吕布心性,知是留他不住,更是伤心,转身便躲入了闺房里,将房门闩了,嘤嘤的哭出声来。
普净颇是觉得尴尬,领了吕布向众人辞别,左慈心中虽也是极为不舍,但终究是无可奈何,只是寒暄交代了几句便送了他二人下得崖去。
下崖之时,普净有意考校吕布的武艺,于悬崖之上行得甚速,怎料吕布胆大,竟是纵身下跃,以下跌之势与普净步法较量,丝毫不以摔落悬崖为忧,普净笑骂道:“好你个小子,胜心如此之切,竟和为师耍这般的心眼。嘿嘿,你这般好胜倒颇有老衲当年的影子,也罢,也罢,让你胜了便是。”当即右手一抄、揽向吕布,怎料激起一股反震之力,与方才赵云绵泊柔淳然的内劲截然相反,似惊涛拍岸、怒江奔腾一般,普净心想:“好小子,为师不与你计较,你倒试探起为师的深浅来了。”
他力随心动,当即便将吕布向上荡开三丈多高,但见吕布双脚在悬崖粼石上急点,方方稳住了身势,双手疾攻又是扑身而下,普净终究是担心吕布安危,不愿与他再作纠缠,便双手齐出,一推一抓揽向吕布。吕布只觉他右掌瞬息间便将自己万般的招式变化尽数封死,随之而来的左手抓势更是如封似闭、包揽世间的攻招绝学。这两手功夫潇潇洒洒、可谓是浑然天成,竟教自己攻无所攻、避无所避,堪堪一招间便被他如小鸡一般缚在手中。吕布虽有些懊丧,但转念见又觉得这普净武艺胜过左慈,他日自己若得了他真传,武学修为自是能更上一层楼,倒是欢喜起来。
师徒二人下山后又疾行了数百里,普净虽是见得吕布内息如常,并无心烦气躁的端倪,应是犹有余力,但不免爱惜于他,便放慢了脚步,说道:“徒儿莫急,我二人缓步而行,为师顺便问你一件事。”吕布答道:“但凭师父问话。”普净道:“你那小师弟的身世来历你俱是知晓,他既是天资聪慧,是否于武学一道也有非凡造诣?”吕布疑道:“师父何出此言,小师弟天资聪颖不假,但左慈师父这些年来只教他读经史子集,便是今日方传的也只是大道学说,又怎会半点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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