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弥呼二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这般惊骇下的剑掌连舞,颇是耗费体力,只不过盏茶工夫,他二人再也跑不动了,慌乱中又不知被谁的身子绊了一跤,双双摔倒在地上。那黑影这才一声冷哼,轻飘飘地落在二人面前,竟然是一个身披宽黑长袍的老妇。卑弥呼与难升米俱是识得此人,齐声愕然道:“居……居然是你!”那老妇又是嘿嘿冷笑,将手一伸,说道:“拿来!”卑弥呼道:“什么……”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已是被那老妇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她一生中何曾受过这般屈辱?方要再骂,却见得那老妇目中寒光大盛,更是说道:“你要是再敢废话一句,我再赏你两个耳光!”卑弥呼长叹一口气,这才将怀中的天书掷到她手中,那老妇稍是翻了数页,见得乃是真本,这才冷冰冰的说道:“你这等狗贼,本就没得这般福缘,便是天书与了你也是废纸,你又何必自取其辱?”这老妇既得了天书,也不想与卑弥呼多说废话,对着卑弥呼身前的石板猛的抓出一爪,但见得那三寸余厚的青砖在她这一爪虚抓之下顿时多了五个深深的指印。老妇既已给了二人下马威,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小儿,给我识相些!今后若是再敢再烦扰张宁二人,我便如这般将你的狗头都拧下来!”言毕,黑影一散,已是扬长而去。
却说那青龙潭烟瘴消逝之后,原先此处的村落自是再可住人,村民中有不少老人想落叶归根,可怎奈那卑弥呼下了严令,禁止这方圆十里内闲人进出,要将乱尘、张宁活活困死在这青龙潭内。幸得天见尤怜,这青龙潭周近草木清华、浆果挂树,倒也不致有饥腹之忧。只是眼看着天气渐冷,这草庐内却是无得一床棉被,乱尘又是有伤,自是奈不住这秋寒。
这一时,月儿已是西斜,约已到了四更时分。二人所居的那草庐里仍是亮着一豆灯光,但见得一个倩影倚窗俏然而立,正是那张宁,只听她喃喃的说道:“……乱尘大哥,你莫要多想了……我阿爹的那本天书寻不着便寻不着了,眼下你还是安心养伤要紧……”乱尘半倚在床上,轻轻的咳了一声,苦笑道:“师妹,我现在已经没办法运气行走经脉,怕是那体内的毒已散至五脏内腑中,现在虽是侥幸未死,但也与那废人没什么区别。那卑弥呼足足是个卑鄙小人,她若是知道我得了那老翁续命,定会遣人来加害咱们……眼下我连行走都是千难万难,又如何能保得你周全?师妹……你还是依了我的话,早早的离了此处,你性子随和又不通武功,那卑弥呼该不会与你为难……”他原欲再说将下去,却被张宁的酥手按在唇间,那张宁泪眼婆娑,低声说道:“我不走……大哥你在哪里,宁儿便在哪里……”乱尘摇了摇头,英眉微蹙,自她酥手间挣脱了,缓缓说道:“师妹……我下山也有大半年了,这尘世滔滔,不应有我这等天煞孤星的位置……我原是想带你回得常山,可现在我武功尽失,这一路上风雨贼盗众多,又是如何能回?”张宁道:“大哥,这天下众生没有武功修为,不也活的逍遥自在么?况且大哥你回常山也是避世清修,这邪马台国远离中州战火,我二人在此处定居,做个寻常人家,不也甚好么……”她话未说完,只觉自己将心中的情意尽数说了出来,娇脸已是羞得通红。
乱尘听着柔声软语,看着这青灯夜影下的玉人张宁,却又是思起了故去已久的师姐貂蝉来——此趟下山之行,并非是他本意,他只道是护送貂蝉周全,又是自持武艺在身,也不觉有何艰险。但涿县之变,已然失了心头挚爱,此时念及这些年来貂蝉对自己的千万般好处,也皆是张宁这般的柔声细语,这等情思一涌,又如何能止得住?张宁不明其中因由,见得乱尘目中忧怆,又岂能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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