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对面岸上的那些灯火尽数熄了,难升米正诧异间,却听的乱尘低声说道:“莫要说话!”难升米抬眼四看,只见得细雨满天,四下无光,沉沉黑夜之中,只有那海浪冲击礁石的轰隆声。
当在此时,听得船底咚的一声闷响,似是撞上了暗礁一般,二人的身子亦是微微一震,但听乱尘疾呼道:“你快去船舱救人,这里我来应付!”难升米这才知是有难,只奔了两步,便听得水浪腾腾四起,跃出数十个赤膊的瘦汉来,这些瘦汉手中均是提着一把精铁短凿,想来方才船底那一声闷响当是他们凿船所致。这些瘦汉见得难升米,二话不说便拿了凿子直敲往难升米的光头。难升米武功虽是不错,但眼下这数人齐齐围攻,他手上又没兵刃,怎能相敌?只能将上衣撕了,裹在手上,往船舱里硬闯,勉强应付了几招,已是被铁凿伤了数道口子。舱中原是熟睡的卑弥呼、张宁也已惊醒,见得舱内轻便的物事浮在身边,海水更是漫至腰间,忙是往船舱上首跑。可自水里跃上船来的瘦汉越来越多,直把众人堵在舱口七尺之地,上面的人下不去、下面的人上不来。
众人见得情势危急,均是疾呼乱尘名字。可来敌众多,乱尘纵是武艺高强,也只能周旋自保,好几次已是闯将到舱门边,又被那些瘦汉逼到了船头。其实这些瘦汉的武功并不算多么的出类拔萃,但胜在熟习水性、又倚仗着人多势众,而乱尘又是未能将这些时日来从难升米处学得的武功彻底消化,只能东出一拳、西拍一掌,虽也是几招间便能料理一人,但要说退敌救人,倒是困难的紧了。
眼看着涌进舱中的海水越来越多,这艘海船不多时便要沉到水中去了,却听得轰隆一声炸响,水里面陡然窜出一个黑影来。那黑影来的好快,霎时间便奔至乱尘身前,一双手有如鬼爪,直钉钉的扑将过来。乱尘眉头一皱,心道:“来了个高手!”双掌兜上一拍,一招南海派的“鱼跃龙门”已是拍将而去。来人嘿嘿一声冷笑,哑着嗓子说道:“你这小子,这么好的招式不使出来杀敌,反倒是来打我这老鬼,眼力这么差,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的!”说话间,这黑衣人双爪忽分,竟是抓往乱尘身前两个瘦汉的喉咙,只听得嗤啦两声,那二人的喉管已被他生生的扯了下来。他一招得手,自不歇息,双爪连展,却是一手一门招式,转眼间已换了十多门截然不同的爪法,他利爪所到之处,那些瘦汉自是应势而死,连哼都来不及哼得一声,便已摔下船去。
这蒙面的黑衣人眨眼间杀了这么多人,甲板上终是稍稍空了些,乱尘趁势杀到舱口,与难升米合在一处,将张宁与卑弥呼救上甲板来。那张宁心地柔慈,到此刻还牵挂那老船妇的安危,连连的呼道:“老船家,老船家!”可舱内已是灌满了海水,哪里还能有人应答?那蒙面高手听得张宁这么高呼,一面动手杀人,一面骂道:“你这小妮子莫要喊了,再这样喊下去,纵是这班贼子的帮手不来,也要将那海底的鲨鱼引来了!”乱尘微微一笑,心道:“这位老前辈说话虽是粗鲁,心肠倒也不坏。”现在他既已救了张宁,拳脚间自是没了方才那般的慌乱,渐渐的也是耍得有模有样。孰料那蒙面高手却是大声骂道:“蠢材!你这么烂的功夫,还有心情笑?跟着我学!”乱尘被他骂了,脸上不由一红,也不敢反驳,右手一转,依着他的模样,同使了一招“月落沧海”,只听啊啊两声,两名瘦汉应势而倒。招式不及使老,那人爪势猛的一变,竟是化爪为拳、锤向另一人胸口,乱尘见得他这两桩招式的武理截然相反,不由得一愣,手脚间便慢了一拍,反是被那些瘦汉所趁。那高手将方才那名瘦汉锤倒,足尖连踢,闯到乱尘身前,双掌如游龙一般拍击,口中骂咧咧的说道:“蠢材!武功招式,但求制敌,你管他什么武理的连贯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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