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凑近灯光一看后,他又怒不可遏地将纸捏成一团。口中怒道“好好好,你们若敢和我玩花样,我便能让你们一辈子都再玩不出什么。”紧捏的手掌松开,那张完整的信纸已在暴怒之中碎成湮粉。
不久前,田尔耕曾将所有希望都一齐寄在这张信纸之上。可那信中所言,却也不过无处可寻这四个大字。
无处可寻
参与谋划许多事的田尔耕自是不信,若连他们都无处可寻,那这天下,又还有谁能知那人身在何处。可是不管怎样,他也无法改变信纸之上的内容。再加此时所患者,乃是徐家,他自再抽不出多余功夫去质询别人。
转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的田尔耕问“九千岁现在何处”
“尚在宫中”
“京中各处大员,又有什么异动没有”
“没有”那人摇头。“一切都像平常时候一样。”
“传我话,”田尔耕道,“衙中所余所有人马,皆着常服散于京中各个官邸处,记着,我要现在至明晨的所有事,都传不进他们耳里。”
“所有”那人询问。“包括九千岁的人”
“为防万一”
“是”
那人领命而去,田尔耕也是站在窗前。他已预感到了许多事情的发生,不管是徐家作为还是那封信的内容,他都能预感到事情的不可控。
田尔耕不喜欢这种感觉,从接锦衣卫的所有事务起,他就再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可是他的不喜欢并不能够改变一些东西,锦衣卫势大,这对整个大明朝来说都非什么隐秘事。但也就是这般势大的锦衣卫,面对那些江湖巨头时,也是依然要顾虑许多东西。田尔耕想到此处,便觉魏忠贤所虑果然得当。那是一根时时横在胸口的刺,不除,虽不至于伤己,却也能让人活得不那么舒服。
田尔耕在等,徐知远杨念如也在等,除了他们,某处灯火通明的地方,两个身影也是并肩一块去看那座渐渐暗下去的城。
“你说我们是否着急了些”
“家主也怕得罪锦衣卫”
“若非他们,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地步。以前是为讨好他们才做事,现在却因做事来和他们交恶,果真世事无常啊。”
“两个月,我们已经拖得太久了。”
“那你说,到得最后,我们能将多少人带到宁夏卫”
“若无意外,应有万数人吧。”
“万数人啊”口中叹息,随即又问,“你说意外,指的是什么”
“那些人都没有死,没死,便可能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意外。”
“依然不见凌御风”
“经月寻不见,结果就只有一个。”
“那他到底是怎么逃出我们视线的呢”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比如做了改变之后的家主,也如凌御风。”
“暂时不提凌御风,但这杨念如,你觉今日后,他还能做搅局事”
“若他非和徐家搅在一起,那么纵是再欣赏,恐也难逃一死。”
“莫玄衣好像也正朝着京师赶。”
“不只他,沈杨马杰也都正朝这里来。”
“还真是一些赶不走的烂苍蝇啊。你说这凌御风到底有何本事,能将这许多人都聚在身边”
“那本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
“或也正是这不同寻常害了他。”
招手,有人送来端盘,盘上托有一壶酒和两只酒杯。两人各执一杯,一起看这京师城,慢慢归于沉寂,又慢慢陷入无与伦比的热闹之中。
夜至风未起,也无雨声和雷鸣。但纵如此,对有心人言,那肃杀之意还是越积越浓。月黑风高杀人夜,呼吸紧促时,很多人都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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