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筹谋已久,话已至此,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立嗣首先是为了承继国家大统,再一个就是为先帝建庙祭祀。若有一天陛下百年,可曾想过,武家子孙继位后,只能给他们自己的父母建庙祭祀,哪会给姑妈建庙祭祀呢?”
武则天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这个道理嘛,农村老太婆都明白的理儿,自己咋犯湖涂了呢?”
“陛下,还有一问题可曾想过,若是百年以后,李氏子孙再得江山,他们会如何安置您的陵寝?”
话至于此,狄仁杰没敢再说下去,就算是满腔孤勇,现在也不敢多言。
他在等,在看武则天的反应。
武则天听完狄仁杰的话,陷入沉思之中,这些话都是老生长谈之言,当年李昭德就曾这样分析过,只不过时间和地点人物和心情都不顺武则天的心,也不如今日狄仁杰说的真切。
态度也没有狄仁杰说的诚恳。
武则天将狄仁杰所言的每个字都听进心坎里,他心里非常清楚,或许只有自己的二子继位后才会将她与天皇李治合葬在一个陵寝里,若是武氏侄儿、侄孙即位怎么会让她入李氏皇陵。
最重要的一点,若是将来,真的恢复李唐江山,这些人会让他安稳的躺在皇陵内?
定然不会,但若是与李治合葬,他们绝对不会连李治的坟都刨开。
想到此处,武则天点了点头,心中算是有了盘算,不过她还是打断狄仁杰的话:“立储乃是朕的家事,卿不必多言。”
狄仁杰呵呵的笑了笑,“王者以四海为家,陛下家事就是国家大事,君乃臣之元首,臣乃君之股肱,本为同体,何况微臣还是您的宰相,怎么能不谏言。”
武则天算是看的真切,狄仁杰汇报军务就是借口,谏言立储才是他的本意,说话间无任何退让之色,武则天如何能够回避得掉。
武则天无奈的笑了笑,就连她内心都佩服狄仁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果敢与坚毅,毕竟这可是第一个敢冲上来的大臣,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言都敢谏。
想到此处,武则天的内心还多了些感动,“爱卿觉得润儿如何?”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武则天还是充满期待的看了看狄仁杰,后者心里也是一惊,说道李重润,整个神京城都知道他是狄仁杰的徒弟。
为救狄仁杰制造皇安神药,满城皆知,如今武则天问狄仁杰,李重润如何?
狄仁杰要如何回答,若是说“好”可能会给李重润惹来拉拢大臣的杀身之祸,若是说不好,岂不是将李重润推出这至尊之位的争夺!
这也非狄仁杰本意。
思索间,狄仁杰笑呵呵的看着武则天摇了摇头,作揖道:“陛下真是难为老臣了,您也知道,李重润是微臣弟子,微臣如何评判,若是说“好”,您会觉得我偏爱自己的徒弟,若是说“不好”,对徒弟也不公平。他是您孙子,您心里那杆秤,想必比老臣清楚。我就不妄自揣摩圣意了!”
狄仁杰这个老狐狸,一句话又将球踢了回去,武则天闻言也是笑了笑,随后叹息道:“爱卿所言之事,朕知道了,此事容朕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说吧!”
话已至此,狄仁杰还能说什么,只好作揖道:“陛下圣谋深远,慈济苍生,心中必有明智抉择,臣但求陛下早定元良,以按社稷民心。”
此言说罢,狄仁杰恭敬叩礼,辞罢而去。
武则天望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心有所思,他并不是不赞成狄仁杰的想法。
只是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她心中已经有一套立储方桉,虽然大致方向与狄仁杰所想相同,但一些细节却不是狄仁杰所言的样子,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她没有说。
这个立储方桉与出现所有方桉都不相同,她必须谨慎行事,唯恐贸然行事,引得朝野争议。
“陛下。”张氏兄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武则天已经没有下棋、听曲的心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朕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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