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了得,纵然原地就缚,一时也没人敢靠近,过了一会,才有几个兵卒大着胆子取下他背上长剑,又拿绳子将他绑了。
岑含在一边看着,心知这种雕虫小技定困他不住,走上前去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才道:“得罪了。”点穴之术虽不似传说中神奇,中者如定了身,却能阻碍人身气血运行,使行动受制,不过话虽如此,对于墨商这种大高手也是时效有限。
墨商只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众人收拾战场,掩埋尸体,弄到日落方才完事。这一战晋军前后夹击,几乎将成德军七千精兵歼灭殆尽,只逃脱了主将张处球,可说大获全胜,但己方主将李存进也英勇战死在桥上,亦不可谓不惨烈,是役乐心斩敌两百余人,岑含独斗墨商,俨然已是军中主心骨,众将心服,公推二人与任圜暂掌军务,由任圜将李存进死讯上报,静待晋王谕令。
话分两头,自那日被擒后,墨商与冯一粟便由岑含乐心轮流看守。岑含亲自施救,冯一粟伤势很快稳定,一日健胜一日,墨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虽自狐疑,却也看不出究竟,只是静待冯一粟伤无大碍,便伺机脱困。
转眼大战之后已有三日,这一日,岑含忽将墨商与冯一粟请来自己营帐,解了墨商的穴,说要放人。
二人面面相觑,良久,墨商才道:“你真的要放我们?”
岑含微笑道:“前辈心里难道不是在等冯先生伤势稍愈,行动更自如时,便设法脱身么?我放与你们自己走,又有何不同?”
墨商一怔,却十分冷静,道:“但此事于你却没甚么好处。”
岑含道:“有那么一些。”
“哦?”
岑含道:“起码不用再抱着两个烫手山芋。”
墨商莞尔道:“这说的是我们?”
“自然是你们。”
“怎么说?”
岑含叹了口气,道:“以二位在‘墨宗’的地位,本来放在手里困着是最好的,
但两位武功实在高了些,一旦冯先生伤愈,你二人联手,非我与乐心合力不能敌,但我们俩总不能老盯着你们,这一来二去稍有疏忽,指不定让你们与张处瑾弄出个里应外合,岂非大不妙?若杀你二人灭口,也算能除一大患,然则‘墨宗’不是一般江湖门派,你二人死了,只怕不仅不能打击士气,反倒会引得其余人等下定决心与张处瑾同仇敌忾,殊为不智;又或者将你二人弄出个伤残,废了武艺,放在手里倒是方便,可惜二位性子刚烈,稍有所觉只怕以死相拼,就又给绕回去了。是以我思前想后,好像也只有放了二位这一个法子,虽说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再者……”
说到这里,忽然正色道:“墨大侠于我和乐心有过救命之恩,这一次也算有点私心,权当是报恩吧,从此两不相欠。我已吩咐下去不得阻拦,你二位走罢。”说着背过身去,将搁在案上的黑剑掷还给墨商,便不再看二人。
墨商单手接过,默然片刻,道:“足下于人于事洞察入微,叫人佩服。我墨商生平从不受人恩情,但你既是报恩,那便另当别论,今日之后你我两清,来日交锋,无需容情,告辞!”说着一抱拳,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
二人出了帐子,冯一粟忍不住道:“宗主?你真信他?”
墨商叹道:“我也看不甚明白。此人心机深沉,是个劲敌,他虽说报恩,只怕另有所图,切不可大意。”冯一粟点头称是。
二人对话间已近营门,果如岑含所说,并无人阻拦,当下不敢耽搁,展开身法,一路奔出晋军大营,直往镇州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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