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他说三月内必归,如今已两月有余,想来不会太久。”
岑含“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李嗣昭见众人都有倦态,便着下人收拾客房安排休息。岑含客气两句与众人各自回了屋,却有些心神不宁,只好打坐调息。这一坐便是大半日,晚间李嗣昭为设宴相谢,众人觥筹交错好不尽兴;岑含意兴阑珊,只浅酌一杯在侧,人声喧哗,杯中酒透着灯影人影,不禁想起半年前在左家也是这般热闹,乐心端着酒坛子仰脖子豪饮,洛飞烟映着灯光的低眉浅笑,仿佛都还在眼前;可是一晃神,便只剩下自己。
不觉宴席已散,施兰见他神情恍惚,上来关切了几句。岑含只是微笑,摆了摆手一个人回到屋中,倒在床上越发有些昏沉,朦朦胧胧中,忽听得哭声四起,一回头只见柳吟风抱着谢青山尸身,洛飞烟一张脸梨花带雨,岑含心如刀绞,恨意猛地窜起,纵身便朝耶律玄扑去。怎料身子还未到,一切骤然烟消云散,再看清时却变成荒芜一片,尚未定神,陡然间一个人影如断线风筝从面前飞过,重重摔在远处,只见白衣胜雪,笑容凄楚。岑含心胆欲裂,发了疯一般狂奔过去,却不知怎地,越是拼命跑,那一袭白衣越是遥不可及;唯有洛飞烟那句话异常清晰。
若有来世,你可愿意?若有来世,你可愿意?
岑含蓦地万念俱灰,痛哭失声;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这一震之下猛然惊醒,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岑含猛地坐起身子,定了定神,披衣下床将窗子推开,只见屋外静谧一片,月光透进窗铺开一地银纱,氤氲着微微凉意;岑含靠窗而立,迎着凉风只觉心又定下许多,便这么闭目静静站着,良久睡意复起,才关了窗又去躺下。
这一觉终于踏实许多,后半夜再无梦,直睡到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棂。岑含起身穿衣,正要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忽听得屋外人声嘈杂,不禁诧异,推门出去果见一群人聚在院墙边,细看之下竟连李家众人都在,心知一定是出了事。李嗣昭神色凝重,见是岑含也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望着墙面沉思。
岑含顺势看去,只见院墙之上赫然写着一行血红大字。
明夜子时来取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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