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手脚都麻利些,收拾完辎重,即刻开拔!”
一军司马指挥着辅兵打包军帐辎重,搬运上马车后便要带着大军撤离。
这已经是围城的第十四天了,陈迹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下令大军开拔,绕过南丘南下庐阳。
自清晨起,让众将士饱餐了一顿,便麻溜地收拾完,汇合了四方大营的所有人马,列着军阵往南边行进而去。
南丘县衙内,王奇收到斥候禀报敌军撤兵南下的消息,便赶忙召集了众将和主簿幕僚等议事。
“某家适才接到斥候来报,言说敌军已撤去围城,整军南下庐阳。不知诸君如何看待此事?是否有蹊跷在内?”
“校尉,末将以为敌军绕道南下,或是觉得在南丘城下拖得太久,不利全局战事,唯恐府君整顿军马杀来,与我军内外夹击。
是以为了大局,敌将以为只消迅速突袭安和,杀败府君,便可全下庐阳。届时再来打南丘也是不迟。”
“不错,属下以为也正是如此。眼下我庐阳兵马疲敝,除我军五千战卒外,多是老弱病残,对上敌军上万精锐,根本无有胜算。
为了庐阳之安危,属下以为当尽起全军人马,突袭敌军后部,给予敌军重创,方是上策。如若不然被敌军得逞,则万事休矣。”
许多将官和文士纷纷附和,皆深以为然。
这时只见唐元出列道:“启禀校尉,末将以为不然,其中恐有敌军之奸计。
敌将身为万人大军之主将,还被明阳太守封了个讨逆将军,独当一面,想是有十足的本事。其定然不会不知我军驻扎南丘,对彼辈乃是如鲠在喉。
是以末将猜想,或是敌将故意整军南下,就等着我军中计前去突袭。而彼辈想是在哪里已经埋伏好,正等着我军中了圈套,还杀败我军,趁势夺下南丘城。
还请校尉三思!”
“这……唐都尉所言,也有十分道理。这样罢,先遣些机灵的斥候探马跟随敌军踪迹,细细探查一番。
若是敌军于后军布下零散兵士,那便是有诈。我军便整军,等敌军入了庐阳境内,再紧随而去。届时联络庐阳各县县兵,说甚么也要拼全力阻止敌军进军安和。
而若是正常布军,乃至有许多兵马,那便是防着我军,彼辈是真想就此南下。那我军也不可放过此次机会,当出重兵不惜代价,将敌军困在南丘境内,不可将战火烧至庐阳。”
王奇仔细想了想,很快便意识到这是敌将布下的阳谋。若是因为有诈,他们就不追,这不是要导致讨逆军直接畅通无阻地南下攻打庐阳,那他们插在这儿有甚么意义。
可若是就这么追了,怕是就要落入敌军的圈套,反被埋伏而大败。如此一来,追不行,不追也不行,当真是进退维谷。
可为了庐阳的安危,无论如何是要整军追击的,区别就是把战场放在哪儿了。
若是可以,王奇是真不想去庐阳境内打生打死。都是家乡父老啊,如何忍心他们遭受兵灾。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这支人马,都会死得很惨,最好的结果是和敌军同归于尽,两败俱伤。
他前番在城头上看得真切,敌军可是有成建制的骑兵啊。这一旦野战了,还他娘的怎么打,只能用命了!
希望府君以后成事了,不要忘了他王某人对他的耿耿忠心。
“校尉英明!”
众人起身,齐齐喝道。
“驾——”
紧闭了许久的南丘城门再一次大开,疾驰出十数斥候探马,沿着讨逆军南下的踪迹跟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有斥候回来禀报。
“启禀校尉,我等沿着敌军踪迹紧随,发现敌军的后勤营因行军缓慢,而被落在后面,直和战兵有了数里的距离。
随后属下等冒险前去查看,折了大半弟兄,才探明那后勤营的马车上,驮载得尽是敌军的粮草。
有弟兄拼死接近马车,用刀子划了,发现尽是白花花的细粮,且相隔甚远的几辆马车上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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