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阵前,对着县衙里大喊:“张县君听了,某是县尉田勇,此时已弃暗投明,归附了我家将军。
我家将军出身高贵,位列云国边军都督,此番夺下曲城,实乃为了将我等从纷乱的齐国手中解救出来。将军心善,特许你一条活路。
只要你现在立即开门献降,便既往不咎,依旧高官做得,荣华享得。但若是执迷不悟,执意要给昏暗的齐国朝廷卖命,那便休怪我等大军无情,伤了你的卿卿性命。
届时大军攻破县衙,一干人等,无论贵贱老少,尽皆诛尽。到时黄泉路上再后悔,可也来不及了。
念在同僚一场,又受你提拔,某家才好生与你相劝。现在言尽于此,还望你好生思量,可莫要自误,还拉着一干属官衙役与你陪葬!”
田勇此时已经横下心来,完全连面皮都不要了。他擅开城门,那就是必死的罪过,所幸一路黑到底,跟着云军干就是了。
所以他现在为了有足够的地位,那是铆足了劲儿想办法立功。
若是此番能把张雍说降了,不仅能在云军面前露脸,还能把这曲城令一同拉下水,到时候黑锅大家一起杯,那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说谁。
站在县衙大门后的张雍死死地按着系在腰间佩剑的剑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重这么个不要面皮的腌臜畜生,抬举他做了个县尉,还将重新募集的一干新兵尽数交予他手,让他管好城防事务。
此獠不除,真是难解他心头只恨!
张雍正要拔出佩剑,招呼衙役做好厮杀准备之时,环顾一周却发现周遭的一众衙役属官,面上皆是惧色,手脚颤抖,身子止不住地打着摆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有着殷殷期盼与一丝哀求。
此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皆系于他一人之手,他一人为了保全清白之身,顾全忠义,也不该拉着恁多人去死吧。
很明显,这些世代胥吏出身的衙役和一些不入流的县衙属官,完全没有与县城同生死的高尚觉悟。
而且这些人的家眷妻子都在城中,若是他们在此抵抗身死,家里人免不得也被一同连累。
看那田勇所讲,此番贼军是打着占据曲城的想法来的,那想是不会随意加害无辜百姓的。这倒也是一桩幸事。
罢了罢了,他张某人怎能为一己私欲,就让这些人一道上黄泉路呢。好在他未雨绸缪,家眷已经让他以回乡探亲的名义尽数送走了,否则跟着他便是枉送了性命。
圣人都不定真的大公无私,何况他这么个庸人呢。有点私心再正常不过了。
“尔等皆放下武器,开门投降吧。所有干系本县一人担之。去吧。”
张雍叹了一口气,放下按住剑柄的手,随后落寞地朝县衙后堂走去。
一众衙役属官面面相觑,最后在县丞的带领下打开县衙大门,跪地献降。
“哈哈哈!好,尔等皆是有眼界的,本将心中甚慰。哪个是曲城令,快快出来与本将相见。”
白游击看着大门打开,一干人等一溜烟地出来跪地投降,登时便仰天大笑。
他现在不仅有了攻破县城之功,还有了逼降县令之功,且真正的不费一兵一卒。可谓是将先锋官做到了极致,这样一来唐都督不得更加器重于他。
“这位将军,县君他不在这儿。他回县衙后堂去了。”
跪在最前列的几个县衙属官对视一眼,那县丞随即硬着头皮对白游击嗫声道。
白游击止住大笑,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喝道:“这是何故!这厮莫不是还有歹意!”
“非也非也,想是张县君去拿金印以献将军了。”
听了这话,白游击才面色缓和,点头道:“那如此最好。尔等快快让开,清出道路,莫要挡着都督进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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