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但是对于曲城百姓来说却非比寻常。盖因他们突然就换了个身份。当云军踏着矫健的步伐攻入城中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就不是齐人了。
当然,也不是云人。至于到底是怎么个身份,还有待商榷。
曲城县衙此时迎来的新的主人,在白游击的开道下,唐超满面红光地带着一干军将踏入县衙,当仁不让地高坐上首。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想当初那都督府可比这劳什子的县衙气派多了。但这种真正掌握一地以及数万百姓生杀大权的感觉,可比那副都督叫人欢喜。
而且那都督府是人家都督的,可不是他一个副都督的。军中与他同级别的可还有好几个哩。
当然了,眼下那些龟孙都化为飞灰,只有他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即将踏上一条别样的康庄大道。
此时的唐超犹如一个新得了玩具的孩童,对县衙大堂里的一切都爱不释手。这里瞧瞧,那里摸摸,甚是满意。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此番兵不血刃占据曲城,可谓是迈出了大业的第一步。”
陈迹带着杨同一同走进县衙,对上首眉开眼笑的唐超拱手道。
一旁的众将也反应过来,暗恨自己没想到这茬,连忙齐声道:“恭喜都督,贺喜都督!”
“哈哈哈!诸君都是有功之臣,本都督定然是不会亏待的。对了,那个曲城令在哪里,为何至今没有见人。”
“这,说是去后堂了。末将这就亲自去找,抓来与都督相见。”
白游击自告奋勇道。他现在可是想着狠狠地表现一下自己。
“胡说什么!张县令是个有才的,又深明大义,怎能如此粗暴。切记一定要好好地请过来,千万怠慢不得。”
“末将失言,这便去请张县令来。”
白游击风风火火地跑出大堂,带着几个亲兵,又叫了那田勇指路,去后堂找张雍。
过了好一会儿,白游击才让几个人架着张雍回来了。只是此时的张县君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气息衰弱,眼看着就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
唐超在上首瞧了,疑惑道:“这是怎得,尔等可是欺侮张县令了?”
“都督可是冤煞末将了,末将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军令不是。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啊。
末将适才带人去后堂,才发现他在书房上吊自杀。末将连忙救下,幸好去得及时,这还有些气息,便把人带过来了。”
唐超呐呐无言。这个人怎么回事,既然开门投降了,却还要跑去上吊。莫不是中途反悔,却自知更改不得,是以为了保全气节,就偷摸上吊去了?
你上吊归上吊,却让本都督很难做啊。若是传将出去,让其他城池县令守将以为本都督无容人之雅量,连献城的功臣都要暗害。那以后本都督如何攻城,如何统御文武呢。
你这厮倒是痛快了,本都督却不痛快得很呐。你自己自杀,那也得有人信不是?
“快快快,找最好的大夫把张县令给本都督救醒,可不能出事了啊。”
此前被掳上山的去的一个大夫被传唤来,给张雍搭了脉,随后对唐超道:“都督,这张县令脉象已趋于平稳,想是休息会就无碍了。所幸去得及时,才保住一条命来。否则是无有回天之术了。”
“好好!下去领赏。”
“多谢都督。”
大夫高兴地退出大堂。就是来这里走一遭,便能领赏,真是一件美事啊。
很快,张雍便悠悠醒转,迷瞪地看了一遭周遭的环境,登时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救了,还他娘的是被贼军救了。
彼其娘也!这些贼军良心大大的坏了,杀人还要诛心。就让他这么去了,以身殉职,保全清白之身岂不是好。偏偏要费劲巴拉地把他救活,肯定是要招降于他。
哼!想他张雍不说为官多有政绩,却也是清廉处事,公正为民。如何能将父母给的一条清白身子就此污了,投效这等腌臜贼军做事。
他张雍纵使身死,遭受欺辱,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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