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运至内郡,一石两千多钱应是有的,若运到胡部换回牛羊,当能再翻一倍。如此一算,虽说此处出的盐少些,但利依旧颇厚……”
与耿成的估计差不多,所以他才觉得划不来。
但话不能这样说……
耿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如今强阴就只二百三四十人,不但要守烽,还要巡边(沿长城巡视),如此人都不够,又何来多余之人熬盐?”
这倒是个问题。
张汛稍一琢磨:“何不许以厚禄,从郡城或是他县召此民夫?”
“士史此言不妥!”
许良断然摇头,“羌胡未平,又逢代郡大乱,各县丁壮已是十征四五。且值春耕,正是农忙之时,哪一县敢放人?”
对啊?
耿成恨不得给许良点个赞:“春耕之后又要修渠,修完渠又是夏收,等百姓闲赋,至少也要等秋收之后。你我倒愿意等,就是不知鲜卑愿不愿等?”
一这样说,几个曹掾顿时就着急起来。
偏偏又无计可施,就像正饿的心慌,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大块肉,却又无从下口,只能急的抓耳挠腮。
见火候差不多了,耿成悠悠一叹:“倒不是没有办法……想必各位亦有耳闻:代郡大乱,无数流民逾境,流窜至我雁门,渐有聚众成匪之势,我路过时还平了一股……
与其任匪患横生,何不招些流民到我强阴,既解了你我燃眉之急,又能为使君、都尉、于障候等剪除匪换,可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啊……还能如此?”
张汛怔了怔,“只怕阎都尉、于障候不会答应!”
“事在人为!”
耿成左手牵住张汛的手臂,后手搂住良久的肩头,语气说不出的蛊惑,“既然是厚利,予障城分润一些又何妨?再者我等皆是出于公心,而非谋私,于障候定能体量……”
稍一顿,他又将声音压低了些:“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我准备近日将于障候请来,让他亲眼看看这白如雪粒的精盐是如何而来,利又有多厚。到时我与诸位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此事八九能成……”
这样说来,好像真能成。
毕竟不止强阴缺粮、缺甲、缺兵器,平城障一样急缺……
几人都有些意动,眼中露出期翼的光芒:“只要障候能来,我等定当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好!”
耿成高兴的击了一下掌,“那事不宜迟,那我等明日就选址,看将流民安置何处合适,而后尽快匀些营帐,粮食出来……就先按两百户,或是一千口准备!”
许良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有些早,再者一千口,也太多了些?”
“怎会嫌早?障候一旦应允,流民就会蜂涌而至,到时岂不是又忙又乱?一千口也只是有备无患,不一定全用来安置流民。比如到秋收之后,肯定要雇些民夫、匠人,以修缮城墙、壕堑并烽燧等!”
这倒也是……
许良和张汛等人畅想着粮草、兵甲即将源源不断,烽燧、壕堑也将逐步修缮,心中愈发激昂,哪会想到耿成计里还藏着计?
“汛回塞后就召诸吏计议,便是一夜不眠,也定予明日拿个章程出来!”
“良亦是如此!”
“某也如此……”
耿成重重一揖:“那就拜托诸位!”
他是强阴塞的最高长官不假,但事情总要交给手下的人来办,如果一昧强压,只会适得其反。
不说明着和你对着干,只要今天扯扯皮,明天再推卸推卸责任,耿成就得坐蜡。
所以说,以理服人才是上策……
都是雷厉风行之辈,说干就干。耿成借口还要在此处理首尾,让他们先回塞,张汛等人也就没有客气。
等几人迎着余晖渐去渐远,耿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本是拿来说服于洪的,还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如今只能拿来忽悠一帮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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