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未进城,襄阳人就这般欢迎我们。”武连挑了挑眉毛。子午叹道:“他们倒是忧国忧民的不得了了。居然对刘豫深恶痛绝,可刘豫早已被女真人赶下台了。”“如若刘豫还做皇帝,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就奇怪了。”余下啼笑皆非。普安看向远方:“襄阳人历来忧国忧民,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比方襄阳庞士元,乃凤雏。就是个为国为民的高士!他可是为了蜀汉立下汗马功劳,如若不是他,刘玄德如何可以得到西川。襄阳真是好地方!”武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子午四人牵马进城,打问后,在一群小孩引导下,抵达襄阳知府府邸。小家伙告诉他们,知府大人是个姓黄的老文人。再问什么,小家伙们就不说了,让他们自己去问。子午四人拿出种浩给的帖子,递给差役,片刻让他们进去。
正在此时,一声炸起:“怎么是你们?余下!普安!子午!武连?是也不是?小女黄香上次在成都府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听说她又在寒食节前与你们在成都相遇,是也不是?她出言不逊,你们还要多加担待才是,快快请进,实乃缘分使然,又遇到你们了。”子午四人定睛一看,喜出望外,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袭来,原来是黄靖,子午等人在成都见过此人,没曾料想,又遇到了,而这黄靖居然是襄阳知府。真是不可思议,乃是大大的缘分。
子午四人见礼,拱手齐声道:“大人实在深藏不露,还以为你是个将军,是个商人,没想到,你是朝廷命官,还是个大文豪。”
“何来深藏不露,你们取笑了。老夫不过读过几本书而已,哪里敢称大文豪。要说大文豪,苏东坡堪当,欧阳修堪当,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比比皆是。当年在成都府也是怕你们误会,故而说做买卖。不过老夫所说也没错,刚来襄阳时便是做买卖,后来遇到岳飞将军就做了他手下的机密副手。与岳飞促膝长谈,情好日密,后来,我上书高宗,高宗见我颇有才学,故而得以升迁,做个文官。”走进厅堂,黄靖笑容满面,请子午四人入座。
子午四人马上呈上种浩的信件,黄靖微微一笑,说是去吩咐丫鬟倒茶,就拿着信件转入里间去了。片刻出来,丫鬟也跟着端上茶来。这倒让子午四人感到蹊跷,按理来说,吩咐丫鬟倒茶,只要叫上一声即可,何必亲自去叫。其中是何缘故,四人并不明白。不过初来乍道,也不必多想。只是环顾四周,但见厅堂古朴端庄,儒雅大气。一副水墨江南的画作,挂在墙壁。两侧还有一副字,上书曰:
隆中如梦竹林幽幽有卧龙,襄阳风日酒入豪肠是山翁。
子午心下暗笑,上次是路过襄阳,没曾细细端详,也算没来过。故而拱手再拜:“我们从江南回京兆府时路过襄阳,也不知道大人在襄阳做官。此番专程前来,也算初次抵达襄阳。虽说初来乍道,可素闻大名,也算熟识了,还记得这样的一首诗。”随即吟诵道: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黄靖介绍道:“老夫知道,这首诗可与襄阳大有关联。还记得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时任殿中侍御史的王维,因公远行,一路南下,途经襄阳。此诗是王右丞在襄阳城欣赏汉江景色时所作,气度不凡,堪称襄阳赞歌。老夫也常常自比山翁,见笑,见笑。”说话间拱手作揖。
“大人,刘豫这人,您可知道?”余下突然想起方才城外听到的话就问道。
普安见黄靖有些疑惑,就介绍道:“就是做皇帝,被大金国赶下台的齐国皇帝刘豫!”“曾几何时,这刘豫还是我大宋的官员。”子午以为普安说的不大明白,不等黄靖张嘴,就急道。“眼下被女真人赶下台很久了,可兀术卷土重来,比那厮更为可恶。”武连补充道。
黄靖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马上叹息道:“刘豫,字彦游,是永静军阜城人。是金朝扶植的傀儡伪齐皇帝。老夫如何不知?只是觉得奇怪。你们如何想起这厮来,如此恬不知耻,叛国投敌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也难解心头之恨。”说话间,讥讽意味,自然流露,还有不少义愤填膺充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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