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城门,燕王府有要事出城公干!”叶清对着城楼上大呼起来,丝毫没有点逃犯的样子。
一名守将急匆匆地赶来,谄笑着问道:“这位大人面生的很,敢问可有王府手令?”
“我们办的是急事,不认得我们的车驾么?”叶清怒道。
“这隆福宫的马车,少说也有三四十驾,没有手谕令牌,恕难……”这守将话没说完,就看见马车的帘子缓缓拉开,他便是忘了亲生父母也认得端坐中央之人。这人不怒自威,眼神坚定而又深邃,面向贵不可言,让人看见便忍不住下跪。正是曾带领他浴血奋战的北平城唯一统帅——燕王殿下。
“噗通”一声,守将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地埋下。此时燕王反迹尚未显露,皇帝想要杀他也是偷偷摸摸,在北平城里,燕王的这张面孔,可比什么令牌手谕都要有用的多了。
“开城!恭送燕王千岁殿下出城!”那守将令出如山,掷地有声,可整个人还是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随着一阵尘土飞扬,叶清驾着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城门守军的视线中,一路向南驶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苏让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他激战了半夜,身上又受了伤,此时暂脱险境,睡得昏昏沉沉。缓缓挣开双眼,却发现躺在那咳嗽的,竟是穆云萝。
苏让见穆云萝尚活着,心中五味杂陈,穆云萝害他不浅,他恨不得她就此死了,可这人与叶清的生离死别实在令人动容,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全在于她。终究是喜多于忧。他直向车外大呼:“叶大哥,叶大哥,穆姑娘还活着!”
原来,那皇甫戎欺叶清不会武功,凝神对付苏让之时,只抽出一半的功力挥出一掌,即便如此,叶清就是有十条命也都折在里面了,哪知穆云萝飞身拦下。她虽未专心练过刀剑拳法,但终日用毒物练功,体内的毒功已有护体之能,这一掌打得她筋断骨折,口吐鲜血,却没有过多地伤及她的经脉腑脏。
叶清勒住马车,急匆匆地冲进来看,果然见穆云萝双眼已微微张开,忙向苏让问道:“她现在伤势如何?”
苏让把了把穆云萝的脉搏,笑嘻嘻地说道:“叶大哥何时也会如此关心人了,她脉象虽微弱之极,可好在平稳,当是筋骨尽断,却内伤不重,只是需得尽快找个镇店,接骨敷药,静养半年。不知道那皇甫戎为何手下留情,怕不是瞧上了穆姑娘?”
他笑得十分灿烂,可叶清的脸上既有喜悦,又痛苦不堪,面部肌肉扭曲得极为怪异,显是内心极度地挣扎。
穆云萝舍命相救,几乎不治,叶清本已不抱幻想,如今她幸免于难,那是天大的喜事;可叶清正因她性命不保,才说出那爱呀成亲呀的话来,车上众人都是见证,如今穆云萝活转过来,自己可要怎么食言才好?总不能趁穆云萝伤重杀了灭口,更不愿日后被苏让与夏问闲指摘为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之辈,更何况苏让身上的毒还要仰仗于她,一时想不到如何是好,只是强颜欢笑,应和着苏让的喜悦。
穆云萝身体虚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苏让和虞期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叶清早已把所有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二人均想起,当时虞期为救苏让,也是与穆云萝一般地奋不顾身,苏让之前时时不肯回应,却瞬间柔情满怀,到底是感激不尽以身相许,还是患难见真情,竟是谁也说不好。一时间,苏让心中充斥着疑惑与愧疚,虞期的内心却满是彷徨与不安。
“叶……郎,我们……”穆云萝断断续续地喊着叶清的名字,叶清却冲上前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要说话,我都懂的,保存体力,我们去前面镇上养伤,等你伤彻底好了,再去考虑我们俩的事。”
他柔情蜜意,低声细语,却怎能瞒过苏让和虞期的耳朵,两人想道:“这一招缓兵之计,直把婚期拖到半年之外去了,谁知半年之间会发生什么变数,叶大哥倒真是狡猾。”
穆云萝哪有心思考虑这么多,只是听叶清如此温柔,便早已心满意足,又慢慢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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