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见穆云萝被一掌击中,连忙冲到跟前,急急地问道:“穆姐姐,你怎么样?我夫君他……”她说着话,眼泪已不住地流了下来,不只是怕穆云萝若死去,在无人能救苏让而绝望;还是为她拼死护着未曾喜欢过她的叶清而感动,这情形,与她自己的经历,竟是像的出奇。
穆云萝身子软软地瘫在叶清怀里,虽然性命难保,却流露出无尽的喜悦,叶清对待自己,又何曾像此时般温柔过?这种时候,为他关心的朋友再做些事情让他记住,又有什么不愿的。
她听见虞期询问,勉励抬了抬已快要张不开的眼睛,可她确实没有想到如何能解这毒,只是有气无力地念叨着:“无药可解……听天由命……”
她的目光终于还是黯淡下去。
一旁的苏让却心知危险尚未解除,几乎不等众人反应,便已擒下了愣在门口的燕王。他手臂中剑,血气虚弱,可仍是远胜常人。燕王虽也久经战阵厮杀,却和那沐晟一样,不通内力武技,只一招,便成了苏让手中最大的筹码。
燕王大声呼救,院内的守卫身中失魂散,六个时辰内,没有穆云萝的独家心法驱使,绝不会听命,门外的士兵听到异样赶来,可有哪个敢在苏让手下抢人?只有那皇甫戎武功超群,此刻却早已遁走,不知所踪了。
苏让一手将长剑抵在燕王项上,一手牵着虞期,叶清此时也抱起穆云萝,大步向门外走去。众军士投鼠忌器,哪敢上前,稍稍跟上几步,就被苏让大声喝退,无奈之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苏让一行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让心里清楚,只要还在这北平城中,便是危机重重,可他拔剑四顾,却不知道这江湖茫茫,自己究竟该去往何处。回点苍山?自己身上的毒不知何时发作,说不定便死在回去的路上了;去找解毒的法子?那赤血蚕的主人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他实在想不出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救得了自己。
一路出了顺承门,已是深夜。街面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时有巡城的更夫在城中来回奔走。苏让点了燕王的哑穴,找些隐蔽的地方,小心避让。
偶有几架车从远处驶过,还未到跟前,车上的酒徒散发出的恶臭早已传了过来,像是那沉醉酒楼的富家子弟散了酒局,向家中赶回。
虞期就近拦住一辆马车,一拳将车夫打晕,扔下车去,她本门的内功虽早已尽数废去,但苏让教她的九玄混玉功,固本培元,最具神效,虽只是修习了几天不能生出内功,可身体到底是强健的多了,她本有舞剑点穴的功底,此时对付一个全无武功的普通人,却绰绰有余。
车上一名喝得烂醉的年轻公子,正抱着个体态妖娆的女人没命地亲吻着,那女人香肩裸露,外衣早已褪去大半,里衣下的酥胸若隐若现,她努力地推搡着身上这名男人,似是极不情愿,可嘴里却发出十分愉悦的笑声。
虞期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场景,脸上一红,将头微微侧过,一手揪着那年轻公子,一手拽着那女人,微一用力,也都扔下了车。
苏让见虞期如此鲁莽,倒有些生气:“咱们习武的人,只会行侠仗义,怎能做些个欺压平民,夺人财物的事出来?”
虞期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绑架燕王闯出王府有些时候了,那些侍卫不来追赶,难道会就此不管了么?你等他们告知了城中的守军,你一个人倒是走的了,却舍得扔下我和叶大哥了么?”
苏让一听,面带羞愧,低头不语。他自然知道虞期取舍分明,与人命比起来,财物又算得了什么,论起江湖上的随机应变、权衡轻重,自己可做不到练剑时的境界,比起虞期尚差得远了。
燕王眼中尽是鄙夷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便是你们自命清高的江湖侠士,一个个吵嚷着扶危济困,危机自己生命之时,抢劫绑票的恶事,还不是随便就做得出来?”
“你们点苍派做的都是光明磊落的事,你做你的大侠,这坏人叫我做了就是。”虞期对燕王心中的想法并无兴趣,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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