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好想想吧,”刘意道,“要不回去和老仙君好好说说,九重天不会倒,现在投诚,殿下说不定还能给文山殿记一份功。”
二爷把杯里的茶喝净了:“教了你这么些年,如今才知道,让你去抄书是屈才了。”
刘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屈才,我也只有这一手字拿得出手,同尘和我学的馆阁体,听闻陛下还赞过呢。”
说实话,刘意这一番话说得二爷更愁了——不过也算是茅塞顿开,以后也不至于干着急。二爷急着回去,刘意出门去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二爷一眼能望到底。
“在官场上混,扶渊那小子有一点比你强。”走到二门,二爷停下来,对他道,“如果他想,我绝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想干什么,用你的话说,喜怒不形色。”
“您是我师父。”刘意狡辩,“我从小什么样,都被您看在眼里。”
“‘扶渊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周二皱眉,“若他愿意,连圣上都能骗得过去。”
“虚伪。”刘意小声道。
二爷没在这件事上与他多纠缠,而是说:“你想说还的是都给我憋回去吧,这一辈子不长,错了就错了罢。”
“呃,您的意思是……”刘意追了两步,二爷已经被风雪给盖住了。
年轻人在门口立了许久,方才路九千给他庆祝的大红鞭炮皮还在脚下,与雪混在一起,斑斑驳驳的。
“这二杆子什么意思?”花念出来了,还是一袭红衣,不怕冷似的,这样大的雪天也穿着单薄的轻纱,“原谅我了?姑奶奶要他原谅?”
“花姐姐……”刘意想替师父辩白几句,却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锦绣文章好写,有的事却是提也不能提。
“小阿意,你要么按着你路大哥叫我声嫂子,要么按着我喊他姐夫。”花念纠正他,“要么按着你师父的辈分,叫我姑太。”
“好姐姐,”刘意一个头两个大,“您和路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也不是我们主动来的。”许是因着方才周二那句话,花念终于和他说了实话,“是有人叫我们来的。”
“谁?”谁能请的动无双门的人?
“这你就别管了。”花念收回目光,“好好抄你的书,不该管的事别管。你路大哥说,你今年考得好,再熬几年资历,外放几年,回来说不定也是个相爷。”
“哪那么容易!”刘意瞪眼,“我光考的好了,家世什么的哪能和习相比!我听说,路大哥称习相为圣贤,能否与我细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去问他罢。”花念指指里面,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慵懒。
却说城外,可就没城里那么闲适了。
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干,城里的人累,攻城的人也累。
魔族扣了云垂野两封家书,也亏得百里山长眼尖心细,这才好说歹说,把这两封家书给他讨来了。
谁知小侯爷一看,立刻就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百里恢弘裹着皮子,毫无形象地蹲在炭盆边烤火——说来也怪,他这个绛天城人氏,竟比云垂野这个云都来的南蛮子还要怕冷。
云垂野皱着眉:“小影情况不太好。”
百里恢弘一听,赶紧起来:“孩子身体要紧,你看是不是得先给老侯爷去个信?还是你先回去?”
“这信被他们扣了多长时间了?”薄薄的宣纸在云垂野手中皱成一团,“我又不是大夫,我回去有什么用?”
“那……”百里恢弘走近了,“侯爷,你先别急,这事儿急不得。令妹的病既然是寻常大夫瞧不好,却也坚持了这么多年,想来其中也的确有我们不知道的……嗯,一些方法吧?”
“是,”云垂野扔了信,连大氅也忘了穿,“你说得对,我得回去。”
他行至门前,一挑帘,让冷风一吹,多少冷静了点儿,又退了回来,对百里恢弘道:“回不去了。”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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