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哥……”刘意想拦,没拦住,只得在这喜庆的背景音下下了车,再把面如黑锅的周二爷给扶下来——二爷根本不需要扶,相反,这一下差点没给刘意搡倒在地。
路九千也看到了周二,面色也不太好看。
“呃,路大哥,师父,咱也算老熟人了,您看……”刘意想打圆场,心里也明白根本圆不过来——故而十分敷衍。
“我先回去了。”路九千还算识趣。
“多谢路大哥。”刘意略送了送,又折回来,“师父,您老里边儿请?”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二爷心里默念,假装看不到路九千,也嗅不到花念的气息,眼一闭心一横,走进了刘意的新宅子。
周二与花念的梁子,毫不夸张地说,是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
花念瞧见他——或说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觉得晦气恶心,他见了花念,甚至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曾经不美好的记忆也会重上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只刘意是个意外,作为当年的事完整的见证者,他奇迹般的保持着与路九千花念之间的情谊和与二爷的师徒情分。
“师父今日来……”进了堂屋,刘意亲自奉了茶,见二爷脸色有所缓和,才开了口。
二爷放下茶盏,一拍脑门——要不是这孩子提醒,差点儿就把大事儿给耽误了!
“是这样的,阿意,如今文山殿什么样子,你也有所耳闻。师父厚着这张老脸,求你在太子爷那里说上几句,亦或是扶渊上神,也行。”他重新着急起来。
刘意想了想,才问:“只和这两位说?”
“否则还有谁能管呢?”二爷叹息。
刘意摇摇头:“师父这事办的糊涂。”
不等二爷问他,刘意就继续道:“师父,我就是个翰林院编修,抄书的,想见太子自然不如您老方便,这是其一;其二,太子他们毕竟年幼,师父真以为,这个天下还在他们手里攥着吗?”
“什么意思?”刘意想说的话,周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您去映川殿,或者直接去找习相。”刘意道。
“我看你才是真糊涂!”二爷拍了一下桌子,看到刘意明显被唬住了,又缓和了语气,“这也不赖你,阿意,师父姓周,生是周家的人,死也得进周家的坟,这件事,若是习相插手——”
“文山殿这个君位,有可能就没了。”刘意坦然道,自古以来,都是夺爵抄家最惨。
“你既然知道……”二爷不解。
“师父太信任习相了,”刘意道,“你们都太信任他了。”
周二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他站起来,手里的茶水泼出去半杯。
“今日我见过太子与上神了,说起来,这二人师父要比我熟悉。”刘意习惯性地抄起桌上的书,落在周二这个做师父的眼里,就莫名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我就和师父说说我这个一面之见。”
周二点了点头。
“殿下有人君之仁,人君之明,人君之胸怀,可未必就有为君者的手段心性;至于上神,喜怒不形色,活脱脱一个小相爷。可说白了,两人都不过是还未及冠的孩子,这么大的天下交到他们手里,谁能放心?”刘意朝他走了几步,“师父,你能放心?”
“你该不会是想……”二爷讷讷。
“我就是个抄书的。”刘意摊手,全然没了方才指点天下的气场,“我就是想说,这天下实际上是习相说了算的,映川殿不倒台,周家就得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
映川殿倒台,除非是九重天倒台了——二爷自然不希望这样,可也不想让文山殿落得个夺爵抄家的下场,一时间也犯起了难。
“师父,你是关心则乱。”刘意的语气稍稍松快了一点,“这次魔族南下不过是跳梁小丑,别看现下局势紧张,前线多惨烈,其实根本伤不了九重天根本。相爷留下了路大哥他们,就算云垂野造反了能如何?南边九个省都造反了又能如何?九重天不会倒,但钟离家会不会倒,我不敢说。”
“相爷绝非这种人。”二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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