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毫无悬念的夺得解元。
戴朝宗堪堪过线,搏得倒数第三。
戴王氏泪流满面。
戴朝宗半真半假的强辩:“是纬哥儿让孩儿悠着点的,孩儿连笔都不敢下。”
戴王氏泣不成声:“你肯用功,娘就心满意足了,今次不行,还有来年,不要心急。”
戴朝宗大惊失色:“你还是我娘吗?”
戴王氏破涕为笑:“小畜生,娘是怕你想不开,即便六次落第,不也能搏个特奏名回来?家里现在供得起,就当多养了头猪。”
戴朝宗悻悻道:“不及第,哪有脸成婚?”
戴王氏变脸冷笑:“你个小畜生在想什么,老娘很清楚,胆敢败坏门风,老娘先打死你,再去见你爹!”
……
大中祥符五年,正月初五。
赵恒诏以翰林学士晁迥、枢密直学士刘综、知制诰利瓦伊、龙图阁待制孙奭同知贡举。
北宋一朝,礼部贡院狭小,不具备考场功用,多以武成王庙、开宝寺等宗教场所临时为之。
所谓锁院,仅指考官,而非士子。
受诏之时,立赴武成王庙锁院、视事,中途不得至私第更衣、不得与同僚语,以杜请托。
点检试卷官、详定官、监试、主文等考官,医官、监门等辅助,一同入住。
另遣内臣两人驻院监考,居中承受奏报。
即便如此,贡举官锁院出题、排座期间还是出了岔子。
正月二十四日,御史台上疏弹劾知贡举官失职。
原来,晁迥、利瓦伊家僮自贡院锁院那时起,便一早一晚的在中书、崇文院附近诳求财货。
言官请以开封府逮其僮仆归案。
赵恒不许,遣中使勒令晁迥、利瓦伊等人止绝之。
晁迥不是第一次知贡举,僮仆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
历年贡举情形相仿,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防不胜防。
但这一次,因为刘纬也在其中,备受世人瞩目,言官怎能放过刷名望的大好时机?
晁迥、利瓦伊痛定思痛,举一反三。
二月初十,各地举人入场之前,一道新规拦在贡院门前:凡举人入院应试,必须解衣阅视。
先不说有伤风化、史无前例,单只是刺骨寒风就让人受不了。
举子群情激奋,以南腔北调表达着不满。
“诸位同年让让,我们先来。”
戴朝宗左推右搡,凭借壮硕体型穿过人群。
刘纬一句“有劳”,奉上家状、保状等牒证,并在监门官所设三面帷幔内脱衣待检。
监门官多以御史台言官为之,待监门吏依都榜所示引刘纬、戴朝宗奔赴各自考场,便命巡逻官以“太常博士”之名平息众怒。
临门一脚,谁都不愿因激奋错过,更不愿闹出人命。
太平兴国八年,孟州进士张雨光两试吏部而不合格,纵酒大骂于街衢中,言涉指斥,徼巡吏捕以闻。赵光义大怒,斩之,同保九辈永不得赴举,州长吏罚一季俸。
所谓不以言罪人,因人而异。
于是,贡院外留下一地纸抄……
凡试进士,先设香案于阶前,知贡举官与举人对拜,唱名给试纸,依据家状对号入座,三面设帐,地有毡席,条案置有茶汤饮浆。
凡进士科,连试三日,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起于辰时初,止于申时末。
赵恒得知解衣阅视之制,进士科已试毕,遂诫以口谕:闻贡院监门官以诸科举人挟书为私,悉解衣阅视,颇失取士之体,宜令止之。
三月十六日。
驻贡院内臣上奏,进士及第等次已定,将复弥封。
再有诏至:礼部奏名举人隐匿服纪者,令其自陈,不得辄赴殿试。
然而,贡院内的贡举官却毫无将获自由的喜庆,也无排查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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