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道:“臣以为,十五年足矣。陛下为保河东、河北人民,所以和契丹。若想再复我汉唐故土,惟有向西拓展。但西域道路自安史之乱以来,多已为绝途,何不遣我皇宋释门败类、赵谏之流赴西域……”
赵恒动气:“此乃军国大事,非卿所能言!”
刘纬揖道:“臣万万不敢,但近来西域诸国群赴契丹朝觐,南下者寥寥无几,并非不慕我华夏,而是为契丹、党项、回鹘刀兵和绝途所阻。何不流破戒僧、犯禁豪强于西域,广建汉传兰若?每百里一寺,既可教化蛮夷,也可为驿舍,何愁万邦来朝无路?”
赵恒问:“卿可知建一寺靡费几何?”
刘纬道:“西域之地,一室可为寺,一帐也可为寺。赴西域建寺之人皆是流徒,赋予其建寺重任,同监守自盗又有什么区别?责其白手建寺,方显刑法之重、方能以儆效尤。”
赵恒问:“即便他们愿意,法外之地,如何限制?”
刘纬道:“愿则许其十年之期,届时可以荣归故里。不愿者,破戒僧夺牒从良,犯禁豪强流岭外,遇赦不赦,不死不归!”
赵恒沉吟不语。
刘纬又道:“赵谏之流的确该死,但其生存之道,颇多可取之处。与其流岭外多障之地,不如流西域极寒之地,即便建寺不成,亦可为我皇宋耳目、向导。而且西域之地,对于破戒僧、犯禁豪强来说,并非一无是处,不禁婚嫁,不禁荤腥,好勇斗狠,极慕中原,常以妻女待之。”
赵恒已然心动:“赵谏之流若是效仿中行说,又该如何?”
刘纬道:“敢问陛下,匈奴何在?”
赵恒道:“还是得从长计议,拟好细则呈上来,交给景宗就好。”
……
“刘书记借一步说话。”张景宗拉着想要尾随赵恒入殿的刘纬避到一边,“娘娘说你眼下有暇,能否抽空指导我家茂实?”
“瞧都知说的?能是指导吗?明明是共同进步,那是我的荣幸,就从二十日开始吧,每双日未时初至未时中我去贵宅请教。”刘纬笑的无比灿烂,仿佛上次婉拒朱氏根本不存在。
“谢……我就不说了,以后日子还长。”张景宗心中似乎也无芥蒂。
……
晁迥、杨亿、李宗谔突然偃旗息鼓,不再想着先发制人,也不去猜测刘纬怎么歪的嘴,全程戒备,见招拆招。
却为虚惊一场,倒是钱惟演心急火燎的遣了亲随寻过来,约在东华门外一酒楼小聚,开门见山:“他行事乖张,明远兄已是半百之龄,此事不宜再拖。”
“由我去陪不是。”刘筠官职最低,家境最寒酸,“确实是我不修口德在先,认打认罚。”
“忍气吞声?我等日后如何面对同僚?”晁迥胡须皆张。
“即便说和,也得先扳回一城。我等协力润笔,不作构陷之词,也不差他多少吧?”杨亿道。
“远远不够!”钱惟演有理有据,“大年兄有所不知,永昌坊那间印坊始建于咸平五年,比国子监印坊占地面积还大,共有铅字万余,所印书籍尽皆活字成版,可谓一本万利,一份四开邸报,他能做到两钱,国子监最少五钱,雕版所需时日还得另算。”
“请人手抄?”杨亿又道。
“大年兄可知李迪?他曾在慈恩寺借住,同两百滞留京师的落第举子一起、以贩文为生,诗词歌赋、杂记、游记不限,刘纬手中想必已有百万存稿,我等进度跟不上。”钱惟演暗骂一群猪队友,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他这是以有心算无心,我们恰逢其时。”杨亿苦笑不已。
“刘纬那间印坊承接外务,四开邸报印一万份按三钱算,最低以一年计。”李宗谔道,“他似乎已将各种意外计算在内,应该没安好心。”
“听说昌武昨日在光教院大醉一场。”晁迥话里有话。
“他是想贴补光教院吧?”杨亿连忙打圆场。
天禧盛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