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都能看出宋太初的坚决去意,是新老交替?还是功成身退?
是日,宋太初再赴崇政殿请辞。
赵恒遂就替代人选相询。
宋太初答:“王钦若”。
赵恒恍然大悟。
宋太初固然是因昏望之症求去,无法钳制寇准的内疚不安或许才是主因。
“王钦若”并不是“王钦若”,而是“势成水火”,而是“南北无法交融”,这是宋太初在暗示,寇准如今威望已无人可及,惟有以南制北。
次日,宋太初加昭义军节度使,建节本镇,亦为罢相前兆。
文武百官无不暗自称庆,如剑在悬的“回避制”疑云悄然消散。
三月十八日,河北特奏名进士榜出。
得进士范昭、张存等五十一人赐及第,四十五人出身。诸科赐及第、同出身并试秩署州助教者六百九十八人。特奏名进士、诸科,赐及第、出身至摄助教隶殿侍者六百六十二人。
是日黄昏,刘纬、周文质馆于京郊。
赵恒遣中使携刘纬奔赴宜春坊李继隆宅致祭。
此时,李继隆六七已过,其子李昭亮四岁荫补东头供奉官,自幼出入深宫,心高气傲,本着长兄如父为理念,宠得李四娘无法无天,并怂恿其殴打朝廷命官……
刘纬下意识的觉得那内侍可能靠不住,硬拉周文质一同前往。
李继隆的丧事极尽哀荣,远远超越潘美、曹彬等开国功臣,仅遗奏亲属牙校就达三十人,两倍于潘美、曹彬。尽管丧事已近尾声,吊唁宾客仍然络绎不绝,队列甚至排到坊外。
李昭亮脸色不怎么好看,特别是在刘纬一声“兄长节哀”之后。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刘纬不得不放低身段,毕竟两人相差整整二十岁。
“嗯。”李昭亮无视一众宾客好奇心,携刘纬直奔后宅。
“人人心中一杆秤,不枉叔父一生都在为国奔走。”刘纬深有感触。
“门外那些人是来吃白食的。”李昭亮瓮声瓮气道,“冷衙门胥吏日常难以为继,习惯蹭红白事糊口。二叔说爹爹杀孽过重,由他们去,权当又做了场法事。”
刘纬差点噎出内伤,不过这事他还真听说过,生活无着落的各部胥吏成群结队奔赴红白喜事现场,以堵门、占席等手段求乞钱财。
“宋相最近……我怕你在外面不自在。”李昭亮振振有词的扔刘纬进后宅。
“纬哥儿今日到的?”阎氏等在正房廊下,李三娘、李四娘随侍左右。
“将将,不敢劳叔母大驾。”刘纬深揖之后,又再拱手,“请三娘、四娘节哀。”
“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你叔父生前一直牵挂你们这些小儿女。”阎氏一改先前疏离,边泪目边道,“中使前来问疾时,最先关心你在缘边安危。”
刘纬道:“侄儿有愧,未能……”
李四娘突然信誓旦旦:“我以后不会再揍你了,爹爹说你在他房前跪了一天一夜,他才答应。”
刘纬差点无言以对:“呃……多谢四娘宽宏大量。”
李四娘这才红着脸转身离去,跑了两步,又回头拽走李三娘。
阎氏也红了脸,“你叔父行事向来霸道,其实没什么恶意,也没针对谁。”
刘纬口是心非:“侄儿明白。”
两人其实没什么话说,一盏茶尽,阎氏见刘纬并无反悔之心,便说起正事:“你叔父给你留了几箱东西,好像是历年表奏,就在书房,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仅是历年表奏,还有贴黄草稿、每战总结、界外地理描述、争端埋怨之语等等,杂乱无章,主次不明,侧重难分,若非站在历史高度,绝对看的人一头雾水,刘纬却因此不知岁月。
“你还要进宫?”李昭亮匆匆寻来。
“可能吧,中使刚才没交待。”刘纬依依不舍。
“快走,快走。”李昭亮心急火燎。
“那这些……”刘纬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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