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不得不去,否则一辈子迈不过这道坎,至于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还是以强忍泪水、却又毅然任事之悲壮……上请:“臣年幼体弱,恐有忍辱偷生之责,请陛下许臣便宜行事。”
赵恒顺便宽恕前事:“但凭本心,何罪之有?朕未能使河北免于戎寇蹂践,怎能再让无辜之民暴骸中野?契丹使臣此番易服见辞,足以说明契丹国母确有求和之心,曹利用两度往返不都安然无恙?卿又是童子之身,契丹主及其母若无容人之能,如何驾驭虎狼之辈?”
韩杞、王继忠、曹利用心急火燎的等在行宫外,上午见,正午辞,还要在入夜前抵达一百二十里外的天雄军。
刘纬来不及收拾行囊就被曹利用提上马、捆在身后。
一行百余人,一人三骑,一味埋头前行,无暇顾及满目苍夷。
刘纬再没心思乱想,颠得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大腿里侧更是血迹斑斑……
行至南乐,易马进食。
刘纬没什么胃口,晃晃悠悠的夹着腿奔路边沟壑,想在大腿内侧垫上一层绵,却像是来到人间炼狱。
沟壑底部是一具具身无寸缕的尸体,肤如烂糜,不见人形,白骨外露,肠穿肚烂,只有那一头头青丝灰发告诉世人他们经历过什么。
刘纬半跪捂腹,呕吐不止。
曹利用等人连忙上前察看,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韩杞麻木不仁:“汉人去了北地……也是这样。”
刘纬低头哽咽:“既已掳尽青壮、妇孺,何必多造杀孽?她们不能生育,不宜劳作,留下活口羁糜我大宋不是更好?”
韩杞无言以对。契丹以轻骑穿插河北腹地,少有补给,多以掳掠为生,即便主将顿兵,也很难做到有效约束,因为部落兵并无俸禄。
刘纬摇摇晃晃站起来,直指正西:“天日昭昭,报应不爽。”
天地闻声色变,忽然就是一暗。
众人抬头西望,一道阴影袭日。
景德元年十二月初一。
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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