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在天牢,祁欢才会暗示,在所谓梦境的天命里,须得是云珩与叶寻意联手,这天下原就该是被他们收入囊中的。
一直以来云珩本就是对叶寻意有好感,觉得她有几分与众不同的灵活头脑,再加上这一重糖衣炮弹加持……
野心勃勃的瑞王殿下,又怎么会放弃他命里命定的的贵人?
但他救叶寻意归救了,想继续将那女人收归己用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叫对方就范,就唯有一点——
他那个一心问鼎天下的格局,绝不会允许他短视到会答应帮着叶寻意泄私愤去打草惊蛇,来与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闺房女子为难。
本来嘛,他若忍辱负重,最终登上了帝位,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长宁侯府的祁欢,就是顾瞻和平国公府,他可以随便捏死,就一如前世,他等了二十余年才偿还了夙愿终于将叶家嫡长女扶上后位,就为了满足他的自尊心!
“话虽如此……”顾瞻对这番论调还算赞成,可是祁欢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他总是不放心的。
“不说别人了。”祁欢又如何不懂他的心思,赶紧再次打断他,岔开了话题,“说说我们自己吧。现在我们家老头子的后事也算办利索了,你想好了没?我们几时成婚?近期就赶着办了吗?”
提及此事,顾瞻却明显迟疑着面露难色。
他斟酌着刚要说话,就看院子里祁文景的亲随找了来:“大小姐,顾世子安好。”
祁欢抬眸看去:“父亲叫你来的?什么事?”
“侯爷听说顾世子来了,叫小的传话,说世子爷一会儿若是得空的话就往外书房陪他下盘棋。”亲随说道。
祁正钰下葬的次日,朝廷就颁了旨意,祁文景已经正式袭爵,成为这座长宁侯府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了。
祁欢又问:“三叔不是今天回来了?他这会儿已经走了?”
“还没,侯爷和二爷三爷都还在书房呢。”亲随笑道,看了顾瞻一眼,“侯爷是怕顾世子一会儿直接走了,所以差遣小的提早过来知会一声,三爷今儿个晌午也在家用饭,顾世子若是不急走,就也在家吃吧。”
祁欢刚要答应,顾瞻却已经抖顺了袍子起身:“那我现在过去吧,跟长辈们打个招呼。”
没了老头子在背后撑腰作梗,二房如今也彻底安分了,祁文景三兄弟之间也还算和睦。
祁欢也没多想,只起身给他拿了披风。
顾瞻连忙抬手挡下:“去前院就几步路而已,没得叫人觉得我矫情。”
如今已是三月中,天气已然回暖许多。
祁欢想想也是,就又给他收起来了。
顾瞻走后,祁欢想了下,就也走出屋子,带着星罗去了夏月轩。
前两天祁正钰要下葬了,祁欢就叫人去庄子上把祁云歌给暂时接了回来。
该是被凌妙妙的下场吓到了,她这趟回来沉默许多,也老实了许多,这几天没人拘着她,她也基本都是循规蹈矩的在自己院里呆着,不出来晃悠。
祁欢去时,她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晒太阳。
有点走神,直至祁欢走到近前,阴影打下来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大姐姐!”祁云歌连忙起身,神情有些拘束和显而易见的紧张。
祁欢只当不察,既不落座也不同她迂回,有话直说:“我找你说点事,祖母决定离京,去城外清心庵下的庄园别院礼佛,替祖父和家里祈福,这事儿你知道吧?”
“啊!”祁云歌似是隐隐的意识到些什么,反应慢了一拍,却先本能的点头。
然后,她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试探着开口:“那大姐姐找我是……”
祁欢道:“我就是问问你,你要不要跟她去?”
却不想,祁云歌一听这话,眼泪登时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既然回了府里,就不可能不去给余氏请安,这几天之内,前后去了两三次,老太太虽然病恹恹的总是躺着,可依旧还是蛮不讲理的乱发脾气,特别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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