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拿在手里,只看了眼,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往椅背上一靠,不耐烦道:“直接说。”
侍卫躬身拱手:“那几人确实是为了迎合殿下讨赏而撒了谎。那老鸨之前信誓旦旦的说那位荀娘子在脱籍之前有个打得火热的相好,不过就是顺着我们过去问话的人的话茬说的,事实上她见苏太傅就是苏太傅后来去听凤楼寻人那一次。他俩根本就不是在花楼结缘,苏太傅也未曾出入过那种地方厮混,那二人的过往究竟如何,他们谁都说不清楚。那个所谓的贴身丫鬟,只是在荀氏初入欢场时伺候过她两年,因为好吃懒做,还手脚不干净,荀氏虽未告知鸨母发卖了她,却是敲打警告之后便将她给换了,这丫头也是贪财又记仇想踩上荀氏一脚,这才自告奋勇跟着进京来的。而荀氏后来用的那个丫鬟应该会知道内情,可荀氏赎身时也一并将她赎出带走了,据说是投奔远亲嫁人去了。”
“一群乌合之众,蠢货!”在祁家事情没照着他预期的发展,云峥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但是切实听了这份口供之后,他火气还是压不住一下子蹭的起来了。
他大手一挥,将桌上茶盏与文房四宝尽数拂落在地。
镇纸砸在侍卫身上,侍卫连忙屈膝跪下:“殿下息怒。”
云峥的这个怒气是平不了的,可现在,他就是砸了整个书房再把这个护卫打一顿,又能顶什么用?
下一刻,他又颓然靠回椅背上,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依旧是寒声问道:“所以,他们就当真是对苏秦年那些旧事的内幕一无所知?”
“确实是有些奇怪的。”侍卫本来是不想把模棱两可的话往外说的,这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思忖分析:“照着苏太傅旧时的家人所言,那中间有一两年他是孤身走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却凭空失去了消息踪迹,属下猜想,他可能那时候便是流落在扬州的。但是照着甄氏的说法,那段时间荀氏的行为举止也一概正常,她的恩客里没有苏太傅这号人,并且偶尔出局子也都是下人成群的跟着伺候,当是连个私会的机会都没有的。总之这事就是奇怪的很,其中内幕,怕是只有他们自己能说明白了。”
所谓的来龙去脉,云峥当然也可以根据需要编一个出来,可是他要对付的是苏秦年,他给出的人证却没法用自己人冒充。
而甄氏那些市井之徒,却哪一个都不是三贞九烈的主儿,打两个板子就什么实话都招了。
要是用他们去说瞎话给苏秦年栽赃,最后就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峥气得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侍卫察言观色,见他暂时没有再发火的迹象,索性将最后一件事也说了:“还有……至于荀氏揭发他们殴杀娼妓和引诱她们奔逃的野汉子,这些在烟花之地本都是常有的事,哪家青楼都有。现在被当众抖出来,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事实上却是活该的很!
这就叫害人终害己!
可是这话,侍卫是不敢当着云峥的面说的。
云峥对这些鸡毛蒜皮不感兴趣,只道:“既然背了人命案子在身,那就送官去吧,不要落人口实。”
他倒是不怕这几个人去了公堂之上再攀咬他什么,他跟他们没什么实质性的牵连,只是问了问荀氏情郎的事,又承诺会给重赏,把他们带进京了而已。
侍卫应声下去。
云峥独自坐在书房里又郁闷了好一会儿,怎么想怎么气不过,刚起身要去找叶寻意质问一下她这出的什么鬼计策,管家却是面色凝重的找了来:“殿下,叶侧妃那里您是不是过去看一眼?”
云峥本来就是要去的,现在却意识到事情不对,又顿住了脚步:“怎么?”
管家道:“医官诊治,说她中了毒,小的不好质问缘由,所以……”
叶寻意中了毒?
这又是闹得的哪一出?
他不会去细看对方的呕吐物,在马车上那还当她是吃坏了东西。
云峥抬脚便匆匆赶了过去。
彼时叶寻意已经醒了,初始毒发那股劲儿已经过去,她靠着软枕,又摆出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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