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年这人虽然刚直,做御史时遇到看不过眼的事被他弹劾的官员和勋贵人家无数,可他另一方面才学过人又不吝啬,做太傅时除了教导皇子们课业,也时常在太学开堂授课,谁家子弟无论是世家还是平民,但凡求教到他跟前,他也一视同仁的教导点拨,受他指点得益的人家也有无数。
这样,也就导致他在朝堂的地位成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众人不喜欢他这样性格的人,却又除非是因为犯了重罪被他刚巧揭发弹劾到家破人亡的人家,否则其他人都是又爱又恨……
所以,这就导致他虽然没几个至交好友,可是在朝堂之上也确实没几家是死敌对头的……
现在这情况,倒也没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帮腔云峥来针对指摘于他。
并且这个时代,法律体系没那么严谨的,虽然正规流程上成婚是要三书六礼,请官媒过了文书才算,可穷乡僻壤和不愿意受繁文缛节拘束的人太多,即使不过户籍有亲人邻里为证,或者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夫妻关系的,这样的婚姻关系也算数。
苏秦年的婚书,明明白白写着时间日期,又有签字画押。
他就是要说荀素是他妻子……
云峥除了揪住荀素的出身羞辱奚落他之外,再别的却是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要知道,按照云峥原来的设想,是逼着荀素出面与苏秦年相认,苏秦年按照常理为保名声,必定推诿,就算他帮腔施压,逼着苏秦年不得不给荀素身份,荀素这样的身份也做不成正妻,只配收房纳妾,如此一来云兮又可以被拎出来利用吊打一番他俩,总之来来去去折腾几回,足够将这桩尘封多年的风流韵事闹得满城风雨,将苏秦年的名声彻底搞臭了。
云峥现在这情况,却差不多是被那些等着静观其变的老油条给孤立了。
他心里气不过,又是面带疑虑的干笑起来:“太傅是开玩笑的吧?您是什么身份?这荀氏是什么身份?荀氏这等出身予您做妾都不合适,更何况还是正妻?”
道理是这个道理,并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赞同。
苏秦年面不改色,再次给他怼了回去:“微臣也算教导过宁王殿下一场,敢问殿下,为官之人迎娶贱籍女子是违背了朝中哪条律法?”
朝廷不禁止任何阶层的人之间通婚,只是世人受尊卑观念荼毒,总喜欢用这样的标准点评甚至批判旁人。
所谓人言可畏,于是稍微在意颜面名声的人家议婚一般都讲求门当户对。
尤其官员与贱籍的青楼女子,身份一个天,一个地,正常情况下贱籍女子进门连良妾都没资格做。
云峥的固有印象里,自己这位老师可是读书人中的读书人,他怎么都该顾忌这些的。
现在又被苏秦年迎面抽了一巴掌似的,脸都快肿了,他也终是勃然大怒,音调都跟着拔高:“太傅,本王这也是为了您好,这才好心提点。您若是如此这般一意孤行,本王会将您这荒唐之举奏禀父皇……”
话音未落,看了半天白戏的祁欢也款步踱出。
但她说话却是冲着顾瞻说的:“顾世子今日回去也写一份奏折,弹劾弹劾宁王殿下吧。宁王殿下的圣贤书大概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尊师重道不是为人之根本吗?大庭广众,您这样一再出言不逊羞辱您的师母甚至老师,这样的礼数规矩,总不能是皇帝陛下教导的吧?”
“这里没你的事!”云峥恼羞成怒,直接横眉怒目冲着她吼过来,“身为女子,牙尖嘴利,抛头露面当众与男人争执,言辞之间还对本王无礼,真当你这女子身份就是免罪金牌吗?”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破罐破摔的比撒泼了,祁欢并不怕他,当即就要再怼回去。
顾瞻却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护下,语气淡淡的反驳云峥:“她是个不懂什么大道理的女子,可宁王殿下当众与一小女子争口角,难道就不是有失身份?还是您觉得这样很有排面?”
荀素与苏秦年之间没掐起来,云峥就没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现在其他人都只是看戏,他在这里以寡敌众,完全辩不过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气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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